林甘藍打開了話匣子,一時沒那麼容易合上,拉著厲晉遠一齊“頭腦風暴”。
“這件事處處透出詭異,實在夠匪夷所思!單拎出那個徐慧,我同蘇棠的看法一樣,都覺得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林甘藍臉頰鼓鼓,頗有幾分替蘇棠抱不平的意味。
厲晉遠勾了勾薄唇,大掌撫在她的肩頭,輕輕上下,仿佛無聲的撫慰。
林甘藍完全陷入了思緒的海洋,將昨晚的經曆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忽然喜上眉梢。
“就算徐慧是一隻老狐狸,也被我抓住了狐狸尾巴。”她頗有些沾沾自喜,抬頭撞見厲晉遠疑惑的目光,解釋道,“你說,你看著窗玻璃上的謀殺現場演完之後,去了徐慧的病房,發現她正在睡覺,是吧?”
“是啊,我推開門看見她睡得正熟,便沒驚動她,悄悄走了。”
林甘藍輕輕打了個響指,娓娓道來:“她有裸睡的習慣,前一晚才被蘇棠掀了被子,按理說,應該會多加防備才對。怎麼這一晚,她還是不長記性,照舊不鎖門,有點專門等著你去看的意思呢!”
聞言,厲晉遠笑容更明亮了,湛黑的眼眸劃過一絲狡黠:“藍藍真聰明。”
林甘藍猛地明白過來,厲晉遠早瞧出不對勁了!
她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厲晉遠鎮定自若,隔了一條馬路遙遙望向仁心醫院的大門:“以不變應萬變。”
對方做得越多,露出的馬腳也就越多。他不急,很有耐心繼續這一局遊戲,直到對方的錯誤千瘡百孔,他才會打出最後的漂亮一擊。
在此之前,先讓對手高興一會兒。
就一小會兒。
——
冬季的天亮得遲,近七點也不過蒙蒙亮,仿佛眼睛戴了一層淺灰色的鏡片。
厲晉遠和林甘藍回到厲家,一眼就看見了厲晉行,正坐在大圓桌旁喝粥,拐杖擱在牆邊,打了石膏的腿白得刺眼。
厲老太太從廚房端了炸得金黃爽脆的玉米片,看見他們倆,單手叉腰:“一晚上沒回家,你們倆偷偷摸摸去哪兒?”
昨晚,厲晉行冒充弟弟回的家,一直待在他的房間裏。而林甘藍則趁著天黑偷偷潛出厲家,趕到紫光大廈臨時高價租賃的房間繼續布局,落在厲老太太眼裏,便是這倆孩子昨晚一直待在房間裏。
今早,厲老太太起得早,臨時有約須得出門,有事想交代給厲晉遠,也沒多想便推門而入。結果,隻看見厲晉行躺床上,而厲晉遠和林甘藍都不見了蹤影。
厲晉行本來睡得迷迷糊糊,這下再睡不著了,猛地起身坐起來,左腿骨折的秘密也徹底暴露在老太太麵前,被老太太好一頓教訓,耳朵都快擰紫了。
“別跟我裝聾作啞,到底去哪兒了?還有,你哥的腿怎麼回事,你們仨合在一起瞞我?”厲老太太還端著玉米片,胳膊跟著身子抖一抖,幾片金黃的玉米片直往下掉。
厲晉行和他們倆對視一眼,趕緊上前搶過盤子,順道把厲老太太摁在餐椅裏,溫言軟語:“媽,我不是解釋過了嗎?這段時間我主導了一項龐大的收購計劃,很多人都盯著,我不小心摔倒導致骨折,那個項目還差一點就收尾了,我怕人跟我搶功,所以沒聲張。是我拜托小三幫忙瞞住的,就怕有心人打聽嘛。”
這番說詞,他已經在厲老太太麵前說過一遍了,這會兒是說給厲晉遠和林甘藍聽的。在厲老太太眼皮子底下竄供,免得讓厲老太太知道了醫院的事端,會忍不住擔心。
厲老太太斜覷大兒子一眼,又把視線挪回小兒子身上:“你這一套,我已經聽過了。我現在問的是,他們倆昨夜去哪兒了!”
她還生氣他們倆幫著厲晉行隱瞞腿傷,借題發揮罷了。
厲晉遠心領神會,拉著林甘藍盛粥,漫不經心地答:“約會。”
林甘藍盛粥的手一抖,差點把熱氣騰騰的香菇雞肉粥灑出來。昨晚她可盯了徐慧一整夜,無論她玩手機還是睡覺,都沒鬆懈過,累得一晚上沒睡覺,約會能有這麼累嗎?
轉念想了想,那也得看約會內容是什麼,說不定也會一夜不得睡,比現在更累!
厲晉遠站在她身後,溫熱的胸膛抵住她的背,清冽的熱氣彌漫在耳後,低沉的聲線透出幾分慵懶的性感:“想到什麼了?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