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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晉行回到徐慧病房,正值李揚向蘇元彙報化驗結果:“凶器上隻有厲晉行的指紋。”
又是一個不利的證據。
但厲晉行的心理狀態還不錯,全然冷靜了下來:“做得越多,露出的馬腳也會越多。我相信警方的力量,無論背後是人是鬼,一定能把它揪出來,還我清白。”
這番話,同他先前的心態完全不同,蘇元忍不住挑了挑眉,拍拍他的肩:“這樣才對嘛。”
林甘藍望向厲晉遠,看來他的做法奏效了。正巧,厲晉遠也看向她,四目相對,會心一笑,病房內的溫度似乎回暖了不少。
趁他們兩兄弟去天台談心的時間,林甘藍把徐慧的病房搜尋了一遍:“大哥的病房,除了自己的便服,還有常玩的遊戲機,睡前會看的書和報紙,我們帶來的水果、牛奶……徐虎也來瞧過徐慧,可你們看,病房裏除了兩件便服,什麼都沒有,完全不像有病人住著。”
蘇元從衛生間走出,抬了抬下頷:“的確太幹淨了些,連洗漱用品都是由醫院提供的,隻有最簡單的沐浴露、牙膏。你們女生不是有很多瓶瓶罐罐,每天都得往臉上抹的嗎?”
林甘藍想到她的手機,也這般幹淨。身處發達的網絡社會,連個社交賬號都沒有,微博、微信全不上?
正想著,聽見厲晉遠一聲低笑,似有不屑:“這屋子,和她的手機一樣,專門等著你們去檢查。卻不知,太過幹淨反而暴露了她,也是這起誣陷案的一環。”
甚至,她也是世界軍的一員。
像一個誘餌,通過前兩次車禍,吸引了厲家的人注意,成功導演了兩次“謀殺現場”,戲耍厲晉行,讓他變成江州滿城的笑話。而現在,她又成功引誘厲晉行卷入傷人案,給他蒙上了一層濃重的嫌疑。
世界軍做了這麼多年,浮在水麵上的統共就一個徐慧。
不,也許還有她的哥哥徐虎。
厲晉遠立刻開口:“去找徐虎,或許他也能成為一個突破口。”
蘇元指了一個警員,讓他去辦。
“咦,這是什麼?”李揚忽然叫了一聲,走到病房中央,蹲下身從地板上撿起了一個東西。
那玩意兒太小,林甘藍看不清,湊近了去看。
剛挨近了些,就被厲晉遠拉住了:“一片羽毛。”
林甘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李揚從地板上撿起的東西。環視一圈病房,視線定格在徐慧的兩件便服上,沒有羽絨服啊。她疑惑道:“怎麼會有羽毛?”
李揚用放大鏡仔細看過那片羽毛,最後斷言:“是輕柔的羽絨。”
早上六七點,仁心醫院有固定清潔工會對每間病房進行清理,這片羽絨肯定是清掃之後留下的。根據附近病人的說法,徐慧病房隻有護士和厲晉行進入過。徐慧沒有羽絨服,護士都會換製服,而厲晉行穿的是病號服,都不可能留下羽絨。
警方接手案發現場後,格外注意保護,也不會留下羽絨。那這一片輕柔的羽絨從何而來?
林甘藍第一反應奔去察看被子,但醫院裏暖氣供應充足,晚上睡覺並不冷,所以醫院提供的隻是普通棉被,不含羽絨成分。
林甘藍咬唇,直覺這片羽絨是關鍵線索。
目光仿佛雷達一般在病房裏轉悠,最後定格在了雪白的枕頭上。林甘藍沒遲疑,拿起柔軟的枕頭,拉開拉鏈,果然露出了白花花的羽絨。
厲晉行撓了撓後腦勺:“難怪我剛入院的時候就覺得這枕頭太軟了。”
他不習慣軟枕,讓厲晉遠帶了個硬枕,把醫院提供的枕頭換掉了,所以看見羽絨的時候一時半會兒沒往枕頭上想。
厲晉遠緩步走到病房中央,站在李揚剛才撿起羽絨的地方,目光如炬,沉聲開口:“第三人謎團,告破了。”
“這間病房裏,沒出現過第三人。”
厲晉行茫然不解:“那打暈我的人是誰?”
“徐慧。”
“怎麼會?她趴在地上……”厲晉行一拍腦門,瞬間明白了,“她把枕芯塞進棉被,偽裝成人形,讓我誤以為她趴在地上!”
厲晉遠冷笑:“然後,她埋伏在門後,趁你察看時,打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