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馳裏,厲晉遠和兒子大眼瞪小眼,抬手看表,已經等了近十分鍾,卻依舊不見林甘藍的身影。
厲知非擔心道:“他們會不會欺負藍藍啊?或者把藍藍關起來,不讓她跟我們回家。”
厲晉遠心裏很清楚,憑林甘藍的本事,哪怕許秀潔夫婦和坐輪椅的林建民三個一齊上,也不是她的對手。但短短幾十米路程,隻是取個掌上遊戲機而已,十分鍾還不見蹤影未免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幹脆打開車門:“走,咱們去接藍藍。”順便瞧瞧林家人又在搞什麼鬼。
厲知非邁著小短腿,拉著人高馬大的爹地,一溜小跑殺向林家。
撞開林家的門,淡淡的血腥氣息混雜著陳舊樓房的發黴味道一齊湧來。厲晉遠狠擰濃眉,循著血腥氣徑直衝向林建民居住的臥室,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林甘藍。
她閉著雙眼,雙手無力地撒在身側,單腿略微彎曲,另一隻腿伸直。借著窗外逐漸黑沉的天色,隱約可以分辨出她散亂的黑色短發混合無數汩汩鮮血,漸漸暈染開去。
厲晉遠瞬間渾身冰冷,不過短短十分鍾,他捧在心口的人兒怎麼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不管我們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許秀潔夫婦連連擺手,想撇清自己。
躺在床上的林建民則低垂著頭,沉默不語,對眼前的慘烈一幕視而不見。
厲晉遠攥緊拳頭,探得林甘藍隻是暈倒,暫時沒工夫跟他們算賬,徑直撥通電話。
“醫院急救部門?榆木巷筒子樓二樓,有人傷了頭部,流了很多血,麻煩派車急救。”言簡意賅召喚了救護車,他立刻換了一串數字,再撥,“蘇元,林甘藍家,人命關天,速來。”
趁他聯係醫院和警方的時候,許秀潔搖了搖丈夫的衣擺,想趁此機會趕緊溜之大吉,把這團爛攤子丟給林建民應付。他們抓著林建民的把柄,不信他不聽話!
然而剛挪動了兩步,厲知非就張開雙臂擋住了去路,小小人兒氣場卻強大,黑亮的眸子瞪著他們,怒吼道:“傷了藍藍就想跑?沒門兒!”
“嘿,你這小鬼頭怎麼說話!她是自己摔倒,不管我們的事!”許秀潔心虛,逃跑的動作顯得有些鬼鬼祟祟。
“就是,別亂說話,小心我叫警員逮你!”林建國附和道,他一向是老婆的應聲蟲。
厲知非固執不讓:“這些謊話,哄你們自家的蠢小孩去吧!我也想警員快些來,把你們這些罪犯全都抓起來,欺負藍藍的人都該挨打!”
說著,他還揮手去打林建國,可惜個子太小,伸長了手臂也隻能夠到林建國的膝蓋,下意識一抓,倒是把他的寬鬆褲子給拽得往下滑了一截,露出半個紅色褲頭。
“哎喲,沒家教的小鬼頭,要死啦!”許秀潔替丈夫提著褲子,擺出市井潑婦的一麵,尖聲斥道。
一來二去,厲晉遠已經打完電話,陰鷙的雙眼掃過臥室裏的三人,目光所及之處溫度似乎驟然降低了許多。他冷冷開口:“誰也別想走!”
林建國夫婦在他手裏吃過幾次苦頭,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有些膽怯,但轉念一想,現在不走一會兒警員來了更麻煩,還是大著膽子往外挪。
“這事兒真跟我們沒關係,如果到時候警方有什麼需要我們協助調查的,再找我們好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兩公婆擠作一團,那怯生生的樣兒頗有幾分可笑。
厲晉遠深深望著他們一眼,忽然反身往外走,雖然林建國夫婦滿頭霧水,不知道他葫蘆裏又賣什麼藥,但互相看了一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們倆放輕手腳,快步走向林家大門,眼看就要邁出去了,厲晉遠忽然從廚房裏走出,他們還沒看清厲晉遠手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隻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耳側響起一聲輕短的“咻”,一柄菜刀直直紮入一步之遙的門框,刀尖瞬間沒入木質門框,牢牢地斜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