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專業的舞蹈演員,幾天前還在為一家演藝公司工作,每個月大概能賺五六千,聽起來好像不錯,可在消費水平頗高的深圳來說,還不夠塞塞牙縫。
高瑜是他從大學開始一直好了六年的女朋友,長得非常漂亮,一頭黑亮的長發,精致的麵容往往擁有超高的回頭率,兩個人走在一起,男俊女靚,總能狠賺朋友們的嫉羨。
原本以為,隨著自己銀行卡裏的存款日漸增多,便真的能和高瑜結為百年之好,誰料……
陸荒苦笑著彈了彈煙灰,歎了一口氣,一向堅強的他,此刻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其實自己早該發覺,曾經的高瑜多純潔,衣服都不敢穿太花,不愛在人多的地方出現,更別提進出酒吧,即使被幾個男生注視也會臉紅,可現在呢,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人都會變,陸荒總聽人說這句話,此刻才真正地明白過來,這個變,可不是簡單的外表,甚至一個人的內心,也會隨著時間的蠶食而變得腐朽,變成另外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天下午,陸荒奇跡般地撞見了高瑜和一個麵生的男子在一輛寶馬車內狂吻……
那麼,陸荒可能,永遠都不會察覺到高瑜的變化。
女人,是一種擅於演戲的動物,再怎麼純潔的女人,丟到繁華的都市裏,就像一塊潔白的布跌進了染缸裏,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嘴臉。
這六年時間,真像一場夢,一切都如此虛偽,人生還有什麼意思。陸荒霎時間心亂如麻,腦海裏閃過一幕幕過去的甜蜜畫麵,高瑜的一眸一笑。
恍如隔世。
“你到底想要什麼,高瑜,你不是曾經說你隻想和我在一起嗎,你跑去和那些王八羔子卿卿我我算什麼意思,難道你從前給我的那些溫柔,那些誓言,都是作秀?”
陸荒歇斯底裏地吼著,很快樓上樓下就傳來抗議噪音的謾罵聲。也許是失戀壯人膽,陸荒也扯著嗓子對罵過去,甚至拉開門衝到人家門前狠狠地踢了幾腳。
馬上就沒聲音了,估計都在裏麵打電話報警呢,陸荒嘿嘿冷笑,毫不在意,失去了相愛六年的戀人,他的世界早已崩塌,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就算被抓去坐牢,誰怕誰!
陸荒回房拿了兩瓶啤酒,一邊灌著,一邊下樓,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嘀咕著什麼。酒精的濃度還不夠讓他醉,但內心的迷茫卻把他變成了一個徹底的“醉鬼”,甚至舉止都有些歪歪扭扭了,樓道裏的人碰到他,皆皺眉閃躲。
跌跌撞撞地走在巷子裏,陸荒迷離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個蹲在路邊,頭發散亂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正是高瑜,她被陸荒轟走後心裏很後悔,越想越留戀從前的時光,走到這條巷子的時候,她再也忍受不了心裏的壓抑,蹲在路邊放聲痛苦起來。
陸荒冷笑一聲,緩緩地向高瑜走去,腳步聲驚動了高瑜,她抬起頭,臉上全是黑黑紫紫的淚痕,看到陸荒的時候,她明顯很驚訝,櫻桃小嘴微微張開,看起來淒楚至極。
“老公……”
“哼!”陸荒此刻心裏已經被仇恨塞滿,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副可憐相,居然沒有半點同情,反而盡是快意。
他冷漠地打量著高瑜,嘴角漸漸牽扯出一絲嘲諷的弧度,被愧疚到極點的女人瞧在眼裏,心裏又是嘭的一聲碎裂開來。
“你還在這做啥,等著我下來,再作秀給我看?”陸荒冷冷地問道。
高瑜眸裏閃過一絲絕望,顯然被陸荒的這句話傷得很深,卻又軟聲細語道:“老公,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以後?哼!”陸荒擺擺手,朝外麵走去,“沒以後了,我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今生今生,老死不相往來!
今生今世,老死不相往來!
陸荒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了高瑜的頭頂,她愣愣地看著後者遠去的背影,就連她自己都沒預料到,這個男人,在她心裏的地位如此之深。
是的,她承認,她的確內心曾經動搖過,確實和幾個追求自己的大老板關係不同尋常,也甚至不止一次地考慮過離開陸荒。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得到的不是解脫,而是最痛苦的懲罰。
這個男人,原來一直活在自己的心底,刻在了靈魂裏,可自己,卻背叛了他。
高瑜羞愧不已,看著越走越遠的陸荒,再看了看車來車往的路口,銀牙一咬,猛地站起……
“撞人啦!撞人啦!”
陸荒記得自己剛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底就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事實上在他回過頭的一刻,映入眼簾的是柏油路上正美麗綻放的血液花朵,飛揚在空氣中的殘影豔麗地刺眼,一如自己追求高瑜時藏在背後的那朵紅色的玫瑰花……
“高瑜!”
陸荒瘋狂了,就算剛才說了再多的狠話,此刻卻一點也狠不起來,他狂吼著向路中央奔去,全然不顧車流奪命的危險,他隻是瞪著一雙悲痛到極致的眼睛,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那道被鮮血染紅的美麗身影上。
原來自己,從來就不曾放下,也放不下……
救護車來的時候,高瑜已經斷了氣,但她是笑著走的,就算曾經被淚水弄花了臉,但陸荒仍然覺得此時的高瑜,還是如同六年前那麼美麗……
他再也不恨高瑜了,恨的隻有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偏執,明明高瑜已經認錯了,他還不依不饒,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賺的錢那麼少,以至於讓外麵的王八羔子介入了他們,恨自己剛才為什麼走開,為什麼忽略掉了高瑜眼神裏的那抹絕望。
恨自己,好恨……
陸荒站在自己的房裏,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高瑜頭發的清香,摻雜的些許刺鼻胭脂味,卻也變得沒那麼難聞了。陸荒伸手取下牆上的山水畫,這是他母親在他來深圳前,囑咐他一定要保管好的傳家之寶。
什麼傳家之寶,陸荒找朋友鑒定過,這隻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畫,平日裏,陸荒也隻是掛在牆上做裝飾。山水畫上有奇怪的獸類素描,還有明顯不屬於陸荒認知中的任意文字的字符,透著詭異。
現在的陸荒已經心灰意冷,唯一的掛念,就是自己的母親了,帶著這幅山水畫一起離開,就好像母親真的陪伴在他身邊一樣。
陸荒微微一笑,爬上了窗戶,看向繁華的深圳夜景,心裏居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
木天羽抬頭看了看身邊的在那邊專注的看著的東方魚魚,心裏升起異樣的感覺。不是和自己以前接觸的那些女人一樣,也不是為著什麼金銀珠寶。自己曾經也是很喜歡寫小說的,但是自己又怎麼可能就因為這慕容小小的小說而耽誤了自己?這一點在自己的家族人的眼裏是極度的不理智的,所以家人肯定是多少會去阻止自己的,不管自己是怎麼想的,所以很多時候木天羽是真的木天羽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