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人走下來終於看清了她的臉,愣了下神,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隻是伸向溫亦旋的手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
那人將溫亦旋從地上扶起來,看到溫亦旋吃痛地捂著手肘,忙想去查看,卻被溫亦旋用手打開她前來查看的手,帶著漠然的神色看著她。
“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吧。”對方注視著她的臉,不願意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仔細聽著自己的聲音,防止自己的聲音帶上一點點震顫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不用了。”說完撣了撣包包上的灰塵,把手提包重新背在肩上。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他的語調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溫亦旋有些意外地回頭看著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人有著一張很英俊的臉,一身名牌西服開著一輛銀白色名車,一看就是極有錢的人,站在這裏,與這個地方顯得很格格不入,但偏這人沒什麼自覺,被這麼多人圍觀,也不會覺得不自在,仿佛天生就該被人包圍著,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對方也看出了對方不願多做糾纏的意思,從口袋裏掏出錢包。
溫亦旋看到她這個動作,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她想對方可能要用錢來解決這事,有錢人是不是都這個德行,認為錢能解決一切,所以目中無人、所以恣意妄為。
溫亦旋恨恨地想著要是她敢甩大把錢給她,她就敢當著她的麵把錢撕毀,看誰更霸氣。
但溫亦旋想錯了,那人隻是抽出一張小小的紙片,遞給她。
“這是我的名片,若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那人雖然表情很冷漠,但看起來還算真誠。
溫亦旋伸手接過名片,並不在意,也不打算打什麼電話,已經想好了等會把名片扔垃圾桶去。
她眼睛掃過名片,在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時,錢凃,陌生的名字,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不過禮貌使然,她還是收起來,決定等人走了後才丟掉,緊接著轉身離開了。
圍觀的人覺得無趣紛紛散開,錢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身後有人按著喇叭催促著她把車子開走,他才回過神來,上車把車子停到路邊,便朝著溫亦旋離開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跟在溫亦旋身後,看著她捂著左手肘,一步一步悠閑地往前走,不緊不慢,像散步一樣,在經過垃圾桶時,手臂一甩,夾在指尖的名片便準確地飛進了垃圾桶。
她的影子被陽光的拉得老長,身子修長,尤其是那雙腿,她穿著緊身褲,顯得很單薄。
跟著她七繞八繞,來到了一個叫KBA的地方,他沒有從正門進去,還是繞到了後門,錢凃停下腳步,沒有跟進去,而是裝作客人從前門進了屋。
裏麵不大,也就二十平米的樣子,還不如自己家的客廳大,現在才三點多,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飲料,聊著什麼。
錢凃一進屋,很快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他站在門口有些無措,在看到簡陋的舞台上有人在忙碌著擺放架子鼓,他才發現這起名十分文藝的地方竟然是間酒吧,他尋了個看起來很幹淨的地方坐下,要了瓶啤酒,卻不急著喝,而是拿起酒瓶,看似無意地辨認著啤酒的牌子。
坐了好一會,感覺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他低頭看了看腕表,已經快六點了。
旁邊的幾個女生嘰嘰喳喳議論著什麼。
“怎麼還沒開始啊?”
“快了,據說今天會有新人表演,對方是個小有名氣的人哦。”
聽到這些談話,錢凃豎起耳朵拿起麵前的啤酒小酌了一口。
“你們確定那個新人回來表演嗎,據內部消息透露,新人可是連任何表演功底都沒有的呢。”
“不可能吧,老板怎麼願意請這麼一個人?”
“這可不是老板決定的哦,據說是店內的二把手決定的,而且聽說那個新人都沒來麵試呢。”
錢凃靜靜地聽著裏麵的閑言細語,並沒有任何反應。
“啊——”屋子裏突然騷動起來,錢凃轉過身,看到人群湧向舞台的方向,放眼望去全都是人,沒想到就那麼一會,這裏竟然聚集了這麼多人。
他目光前移,看到沒有打光的舞台上站著三個人,舞台上的燈光驟亮,有些刺眼,錢凃拿手擋住前額,電子吉她奏出激揚的重金屬搖滾音樂,掀起了演唱會的第一個熱潮。
錢凃放下手看著站在舞台中央的幾個人,卻唯獨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總是台上的音樂表演得很精湛,甚至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歡呼,但是他的心卻忍不住揪了起來,那個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