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之的笑容凝滯了,恬淡溫潤的麵孔在此刻肅殺而冰冷。
這些記者多精明,一看路言之的表情就知道確鑿無誤,瞬間就沸騰了。
“天呐,陸星成也太神了!”“Sarah林跟他真的沒法比!”“陸星成的預測真的從來沒有失誤過哎……”
聽到陸星成的名字,童小悠心下一驚,該不會……不過她說過,她預測壞事都很準。
“陸星成在今早的采訪裏說,全梭織是一個創新,但卻不實用,顧客為什麼要為明明可以用縫紉解決的事多花五倍或者十倍的錢。路先生,你真的要開發全梭織係列嗎?”
“你是不是覺得讓顧客花費更高昂的價格就是奢侈品存在的真諦?”
“以‘言格’的影響力,開發全梭織一樣會有銷量,所以你穩操勝算是因為有人會買單?”
電視台的玻璃電梯從頂層一層層下降,陸星成看著這繁華都市一點點靠近他的腳下,當他的手再度握上話筒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回來了。聚光燈、攝像機、頭版頭條,這些東西通通都是屬於他的,沒人比他更適合指點江山了。
電梯在一半的位置停下,玻璃門外站著冷臉的穆揚。電梯門開,他徑直走了進去,和陸星成分站在電梯兩側。
穆揚直視著樓層顯示屏,開口說話:“喪家之犬回來了?”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即便他沒有看陸星成一眼,陸星成也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他也不看穆揚,勾起嘴角:“我說過,你一定會後悔沒有趁早整死我。”
電梯緩緩降落到一層,叮咚一聲門開,穆揚邁步走出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陸星成,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沒有機會了嗎?”
他當然有機會,人隻要活著就一定會有敵人。相比其他敵人,陸星成還挺中意穆揚的,畢竟他出手夠狠也夠直接,對付這樣的敵人很痛快。
地下停車場裏,陸星成那輛藍色跑車已經重新歸位。他走過去正要上車,旁邊一輛銀色車閃了一下前燈,像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他停了下來。
銀色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白色高開衩不規則襯衫裙的女人走下來,長發整齊地梳了一個單馬尾,一雙裸色皮質的羅馬鞋包裹著她筆直而修長的小腿,耳朵上佩戴著誇張又簡單的金屬耳環。純淨的白色讓衣服的材質和獨特的剪裁得到最佳呈現,裸色的羅馬鞋增加了回歸自然的氣息,金屬耳環是全身搭配的亮點,有一種自然與都市碰撞的前衛感。
她素顏,隻修了眉,擦了豆沙色的啞光唇彩。長年在歐美生活,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帶著微微的雀斑。整張麵孔五官漂亮立體而不妖媚,自然簡樸卻又散發出精致的氣息。
她單手撐在車門上,對著陸星成大方又自信地一笑:“你終於回到了你應該在的位置。”
陸星成回以一笑:“好久不見,江顏。”
江顏挑了下英氣的眉毛:“你欠我一頓畢業典禮的酒。”
陸星成拉開車門,對她歪了下頭:“那擇日不如撞日?”
江顏笑起來,關上自己的車門走過來,也不需要人替她開車門,她很自然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陸星成從十年前起就沒有任何朋友了,如果有,那一定是很早很早就認識的。
《娛樂播報》節目正在播放陸星成重出江湖的消息,溫惜抱著一包洋蔥圈,看得心情沉重。以陸星成的性格,圈內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而穆揚肯定要和他再度廝殺。溫惜想了想,自己肯定又要上頭條了。
甜瓜搖著尾巴從床上跑出來,嘴裏叼著一隻拳擊手套,看樣子是它從床上翻出來的。手套不大,像是穆揚小時候用的。
溫惜把手套就甜瓜嘴裏解救下來,上麵已經是口水淋漓。
她用兩個手指捏住,走進衛生間想衝洗一下,發現拳擊手套內側的水洗標上用簽字筆寫著一行字:祝揚揚生日快樂,舅舅贈,2004.8.20。
溫惜歎了口氣,把手套丟進了水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