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和提高自己有著神奇的關係,沉溺愛情不可能提高自己,而提高自己卻可以讓你得到更好的愛情。
……《孤獨星人》專欄。
陸星成不相信的事很多,比如剛認識童小悠時他不相信命運,後來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會喜歡她,到如今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五個零給騙了。
童小悠牽著他走到路家偏門,賊兮兮地說:“主編!你看這家是不是特別大,一定有好多糖果,我們快去吧!”
陸星成眯眼看著她:“奧林匹克。”
童小悠眨巴著雙眼無辜地仰頭看他:“嗯!”
陸星成憤然暴起,狠狠在她腦門上叮了一記:“你是不是當我傻!還嗯?嗯你個大頭鬼!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路任家嗎!”
童小悠捂著頭委屈地說:“原來你知道啊……”穆揚竟然和她說:放心吧,我舅那麼傲嬌的人,路過這裏都會繞開三公裏,他肯定不認識路家是方的還是圓的。
“以前我是不知道啊!這幾天報紙上都是路家人閉門不出的新聞,照片全是這個房子,我不認識我就瞎了!”陸星成被她氣得不行,頭疼地扶住額角,怎麼辦,他找的女朋友蠢得讓他心痛。
“我是想讓你們當麵說清楚,不管是好是壞你也想知道答案不是嗎?”童小悠牽住他的衣角。
“沒必要。”陸星成扯下自己頭上的帽子,開始脫外衣,“知道這個答案又如何?該失去的我還是失去了。”
“可是星瑜姐會想知道吧。”童小悠說,“如果你不問,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陸星成解扣子的手停下了,童小悠說的不假,姐姐是想知道的。她曾畫過一幅畫,畫中一位婦女坐在窗邊插花,畫麵幹淨又寧靜,逆光下婦女的容顏是模糊的,但金色的陽光籠罩在她的周身,使她神秘又迷人。而這幅畫的名字,叫作《等待》。
母親蘇衡已經永遠離去了,除了回憶沒有什麼可等待,那麼陸星瑜等待的就隻可能是一個關於母親的答案。
路言之領著他們走進路家,陸星成猶如走釘板一般難受。
“‘言格’的門店已經修好了嗎?”童小悠禮貌地問了一句。
路言之搖頭:“修好了還是會被砸吧。”
“那些人都是為了宣泄自己的情緒,可能連‘言格’是什麼都不知道。”童小悠親曆過陸星成倒黴的全過程,對噴子和暴民都有過體驗。
路言之反倒很坦然:“之前是陸星成,如今是我,以後還會是其他人,流水的我們,鐵打的暴民啊。”
“因果循環罷了。”陸星成冷漠地說。
路言之沒說話,在書房門前停下,伸手叩了叩門,裏麵傳來路任的聲音:“請進。”
“你們進去吧,我上樓去了。”路言之為他們打開門,轉身離去。
路任在看到陸星成的時候,童小悠分明從他驚訝的眼神中看到了欣喜。而陸星成則在房門打開的瞬間,神色從不耐變為震驚。路任書房的布置與他們原來的家一模一樣,從色調到布局,甚至桌上的花都是以往母親蘇衡的搭配。
“你……怎麼來了?”路任的聲音低沉帶著沙啞,有一種讓人心疼的蒼老感。
陸星成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傲慢地站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
童小悠太了解他的心理疾病,於是替他開口:“他想知道當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路任微微張口,那話就在他的嘴邊,隻要動一動舌頭,就可以將一切都告訴兒子,告訴星成他從沒有一刻不掛念他們姐弟。星瑜車禍身亡的時候他比誰都想代替她去死,出殯的那天他遠遠站在公墓的一側,看著自己從小抱到大的女兒變成一捧灰被送入黃土,他的心在一瞬間就徹底死了。如果當初生病的人是他,也許他們的孩子不會是現在這樣,蘇衡會比他將他們照顧得更好。蘇衡真是狡猾啊,她帶著所有美好的回憶走了,幸福圓滿的家庭、青春陽光的女兒、聰明伶俐的兒子,而他呢,隻怕到了垂死之際都會永遠記得那一幕的黃土白骨,承受著淩遲之痛。
他咬牙,將痛苦逼回身體裏:“一切就是你看到的、知道的那樣。”
陸星成環視了房間一周,冷笑了一下:“那你何必扮演癡情的模樣,讓我覺得惡心。”他轉身就要走,童小悠張開雙臂將他攔下,她看向路任質問:“你和我說過,不能挽回的事,說出原因也不能得到原諒。可是原諒是一回事,知情是另一回事,無論事情是怎樣,他和星瑜姐都有權知道真相。”她的目光堅定又明亮,有著決不放棄的堅持,“我爸爸和我說過,對別人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隱瞞,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隻要他有知道的權利,我們就沒有資格去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