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哥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扶風帶人擺好了吃食,卻不擅動。
陳瑛比銘哥還要老實,直等到陳錚開口,“好了,都放下筆,過來歇歇吧。”
如此,陳瑛才放下筆,上前牽了銘哥的手,兩人挨著坐到了長椅上,等著丫鬟過來給淨了手,這才端起小幾上的羹湯,送到銘哥跟前。
“謝謝五姐姐。”
因著陳瑛識趣,不粘著陳錚,銘哥決定給陳瑛好臉色了。
陳錚好笑的看著銘哥那一臉的鬼機靈,讓扶風給陳瑛盛好了羹湯,這才起身走到剛剛兩人坐著的位置,低頭去看她們臨摹的筆劃。
“姐姐,姐姐,我有進步吧。”
銘哥一邊吃著東西,還不忘向陳錚邀寵。
陳錚點了點頭,手指落在他剛剛臨摹過的一個筆劃上,“這個勾寫的好,回頭再要細細的練,就能練出精髓來。”
銘哥得了誇,當即就樂了,“放心吧,姐姐,我一定用心練。”
陳瑛低頭喝著自己的羹湯,沒敢抬頭去看,也不敢說讓陳錚看看她寫的字。
不一會兒,卻聽陳錚再度點評道:“五妹妹的手腕缺少力氣,拿筆有些飄,落筆字跡虛,回頭需得端兩個沙袋練練才是。”
“啊?”
陳瑛驚訝的抬起頭,沒想到陳錚會用心的看她寫的字。
陳錚卻渾若未覺,檢查完,她抬頭剛好看見扶珠掀了簾子,正衝著她招手,陳錚便說道:“我出去一下,一會兒你們倆個吃完了羹湯,再歇一會兒,就繼續練字。”
“是的,姐姐。”銘哥就的一點沒有壓力。
“知道了,三姐姐。”陳瑛的聲音裏多了喜悅。
陳錚從她們兩個身邊走過的時候,抬手輕輕拍了拍陳瑛的肩。
她沒看見,陳瑛因為她這個細微的動作,紅了眼邊。
在這個府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好像第一次感覺到,她也是姐妹中間的一人,她的人生,好像也不全是灰蒙蒙的,在那無邊無際的天之盡頭,好似有一縷陽光,正在慢慢的穿越雲層,釋放出她無盡的光芒。
陳錚並沒有走出屋子,隻是從西屋,去了宴息室。
扶風留在了西屋,扶珠把小丫鬟都打發出去,這才湊到陳錚身邊,小聲的回了,“今兒一早,挨著魏家的那戶人家的男人去敲了府衙的鼓,說是替死去的魏家老弟喊冤,府衙接了狀子,這會兒正傳召證人呢。”
“南門大街那邊有沒有動靜?”
陳錚沉著眸看著扶珠,見扶珠搖頭,她垂了垂眼皮,“後巷那個貨郎還在?”
扶珠點了點頭,“消息是他遞給奴婢的。”
“齊家的鋪子,你知道幾處?”
陳錚忽然提到齊家,扶珠想也沒想的說道:“五、六處吧,南門大街的望川酒樓,杏林坊的胭脂鋪子,還有咱們去過的同心當鋪,府衙大街那還有個攏月齋,專門做成衣生意。”
“你從府裏出去,先去南門大街,到了那兒,直奔李記火勺,在李記火勺買十來個火勺,再轉到望川酒樓問他們掌櫃的,東家姑娘在不在,若是回你不在,就問掌櫃的,東家姑娘可能在哪兒,南門大街離杏林坊近,掌櫃的很可能會告訴你去杏林坊的胭脂鋪子看看,你轉去胭脂鋪子,挑兩盒上好的胭脂,買的時候記得說,府裏來了女客,家裏主子要買了送人用的,之後再問胭脂鋪子的掌櫃的,可知東家姑娘在哪個鋪子裏,想來,她會支使你去望川酒樓,你就說是剛從望川酒樓過來,那掌櫃的聽你這般說,就會支你到攏月齋,還會跟你說,攏月齋是做成衣生意的,雖不是上門量尺,但繡娘技藝了得,若是家裏來了客人,若是客人還是外地的,送攏月齋的成衣,也是極有門麵的話,你便應了她,去攏月齋看看,想來,府衙審案子,門外定會圍了不少閑漢,從攏月齋出來,你就不必再找了,隻管跟著在府衙外麵聽聽動靜,之後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