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瞧見,匆匆喊了句,“三弟妹……”
“彭……砰……哐……”
陳錚那聲“娘”壓到了喉嚨口,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聽見了物體與物體相撞的聲音,然後又聽見一聲怒喝,“苗氏,家裏長輩在坐,你竟然敢公然毆打弟妹、侄女,眼裏可見沒有法度,你侄女說你口多舌我看還是說少了,七出中,我再給你加一條妒忌。”
苗氏雖是一氣之下朝陳錚摔茶碗,卻萬萬沒料到婆母會出手攔下,一時間,臉上陣青陣白不說,又聽到婆母給她慣上了妒忌之句,一時咬牙,看著朱氏不服道:“母親縱是長者,也沒有這般冤了媳婦的,夫君房裏妻妾、庶出子女皆有,我何來妒忌?”
“二弟妹,你就少說兩句吧。”
沈氏眼角的餘光瞄見袁氏微翹的嘴角,恨鐵不成鋼的瞪向苗氏。
苗氏到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氣呼呼的瞪回沈氏,“三弟妹與我,本是我比三弟妹先進的門,與大嫂相處的時日也最多,可偏偏,這些年來,大嫂明裏暗裏的幫著三弟妹,今兒一就把話說開了,我到是想問問大嫂,同樣是弟妹,我與三弟妹到底有何區別,讓大嫂這般區別對待?”
沈氏:“……”
苗氏這是失心瘋了嗎?
三房的小焦氏瞧著二房這般的熱鬧,卻是不打算多留,扯了扯兒媳婦夏氏,兩人悄悄的起身,挪到了老太太身前,“母親,這兩天我頭風病犯了,夏氏按頭的手藝極好,我就帶著夏氏先回去了。”
焦氏被她們吵得頭疼,這會兒巴不得人都散了呢,擺了擺手,就讓小焦氏帶著夏氏先走了。
瞧著小焦氏溜著門邊走了,焦氏也不耐看這樣一場鬧劇,揮手就扔了手邊的茶盞,砸過去的方向好巧不巧的就是苗氏的腳下。
苗氏剛剛硬著頭皮頂朱氏,敢跟陳錚摔杯子,跟沈氏嗆,背後想要倚仗的,都是老太太焦氏,想把事情鬧大,撕扯開來,讓老太太看見跟楊家往來的危機,從而斷了三弟妹跟娘家往來的路。
當然,楊氏要是願意跟娘家往來也行,她琢磨著,以老太太趨利避害的性子,說不準休了楊氏也未可知。
朱氏說苗氏妒忌也沒說錯,她心裏可不就是妒忌著楊氏平時不蔫聲不蔫語的,偏偏拿了比她還好的差事,而且,楊氏那個女兒,錚姐,處處跟自己女兒爭高下,憑什麼,論長幼,自己女兒是姐,她是妹妹,論容貌,自己女兒絲毫不遑多讓,論知書答理,自己女兒從小就是個極聽話的孩子,從來不做讓長輩擔心的事兒,哪像陳錚,三兩歲就敢上房揭瓦,練了功夫,竟然幫男孩子打架,哪有一點侯府千金的作派。
這樣的名聲,傳出去以後豈不是要把自己女兒的婚事兒也累了?
苗氏盤算了一晚上,才有了今天的出其不意,可惜,她料錯了老太太。
焦氏雖說是趨利避害的性子,可畢竟活了這麼大的歲數,這個時候,家裏鬧出任何的風波,於寶兒選秀都是諸多不利,哪怕家裏已經腐爛了,也要在這個時候強撐出一府的繁華盛景來給別人看,什麼時候等到寶兒選秀落了幕,家裏再收拾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