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楊氏的時候,賀廷陽先抱拳作揖,對楊氏說了聲,“嫂夫人,打擾了。”
楊氏趕緊起來見禮。
躺在床上的陳知雍也給楊氏介紹道:“這就是我在信裏與你提到過的奉先,隴南那會兒,我中了瘴氣,還是奉先冒死闖進了夷寨,給我弄來了解藥,這才讓我逃過一劫。”
隴南毒蛇猛獸多,林子裏瘴氣密布,陳知雍他們剛換防過去的時候,很是受了一番的辛苦。
陳氏還是後來收到陳知雍的書信聽他提了一兩句,但言語淺淡,不曾細談,楊氏隻知道凶險,卻不料竟是與性命相關。
楊氏趕緊衝著賀廷陽又福了福身,“我家相公有勞賀賢弟了。”
賀廷陽沒受楊氏的禮,又不好自己去扶,便笑著打起了哈哈,“嫂夫人千萬別這麼多禮,我是個粗人,在戰場上,隻認同袍,希白與我投脾氣,這幾年在一起打蠻夷,殺韃子,彼此互為臂膀,是能以命相托的人,嫂夫人專程道謝,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楊氏看出賀廷陽是有事要與陳知雍相商,便尋了理由說道:“我剛來,院子也沒來得及看齊整呢,賢弟稍坐,我這就去安排茶水過來。”
“有勞嫂夫人了。”
都知道是借口,賀廷陽與楊氏各自客氣著。
楊氏要走,自然要拉上陳錚,不過,賀廷陽卻客氣的留下了陳錚,“嫂夫人要齊整院子想來侄女也幫不上忙,不如讓侄女留下來,向希白說說京城家裏的事兒,希白一晃幾年不歸家,心裏也是惦記著的。”
“這……”
楊氏回頭看向陳知雍。
陳知雍心裏還納悶賀廷陽怎麼好端端的把他閨女留下了?不過,猜著賀廷陽不是閑來無事的人,便順著他的話,與楊氏說,“奉先說的就是我心裏想的。”
陳知雍都這麼說了,楊氏自然不好再說旁的,點了點頭,便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聽著楊氏的腳步聲出了屋門,陳知雍才衝著陳錚招手,“錚姐,過來,讓爹看看。”
陳錚提著裙子走到了床前,比之前站在楊氏身後的距離更近了一些,這樣方便陳知雍看清她,而她,也能看清陳知雍。
“我家錚姐都長成大姑娘了。”
看著眼前幾年不見的女兒,陳知雍眼睛一陣陣的發紅,“你弟弟呢,沒隨你和你娘過來?”
這是哄好了媳婦,開始關心孩子?
陳錚心裏暗忖著,嘴上如實說著,“銘哥如今跟著慎郡王日日天吳太傅家裏去讀書,娘覺得機會難得,便與祖母商議,把銘哥托給了大伯母照料,隻帶了女兒過來。”
“吳太傅?”
陳知雍和賀廷陽都發出一聲驚呼,顯然,吳太傅的大名,對這兩位也是如雷貫耳的。
陳錚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半分驕傲的情緒,與兩位長輩對視之後,點了點頭,“銘哥學了一些日子,下學回家,我問過他,說是吳太傅講課並不死板,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銘哥能聽懂,也覺得有意思,我和娘就覺得帶著他出門不如留在家裏安生上課,左不過爹這邊也沒什麼大事。”
“正所謂一師難求,銘哥能得吳太傅指點,真是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