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因為什麼殺人呢?仇殺,不會啊,他坐牢出來的,能和那個肖岩冰什麼仇啊?”瑩瑩好奇問道,“對了,那人之前是因為什麼坐牢啊?”
“販毒。”楊意澤答道,“坐了二十年。還是從無期減下來的。”
想想肖岩冰是南城毒品大玩家,和他有宿怨也正常,我便沒往心裏去。陸曾翰能取保候審的消息已經讓我心安了。
第二天一早,陸曾翰回到遠航,據楊意澤說是鄒昱凱親自帶人來接的他,鄒士釗還辦了一個內部的晚宴迎接他回去。能豁出去自己保護鄒昱凱的人,鄒士釗一定不會虧待。但是陸曾翰回到遠航後很低調,沒有在任何媒體關於遠航的報道上露過麵。
陸曾翰放出來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也許是因為陸曾翰羈押期間我的精神一直高度緊張而且著急上火的緣故,當得知他平安歸來,我好像全身緊繃的弦一下子放鬆了,當晚就睡得死沉,很久都醒不來,直到中午韓牧之給我打了好多電話我都沒聽到。韓牧之和瑩瑩一起趕回來看我,才發現我高燒三十九度已經迷迷糊糊。
韓牧之忙把我送到醫院,扁桃體發炎嗓子幹疼,全身疼,重感冒的症狀。打點滴住了兩天院做了一堆檢查,最後也沒查出什麼嚴重問題,最嚴重的還是血糖偏低。韓牧之心疼地攥著我的手,想批我,又不舍得,我偷偷把手抽了出來。
韓牧之看著我,目光絲絲疼痛,想說什麼欲言又止。不知何時,我和韓牧之已經走到了這種地步,從前我們無話不談,我曾經和他非常親近,是如同知己,如同兄長般的親近,可現在,我躲著,他怕嚇跑了我又拚命壓抑著自己,我和他常常相對無言。除了在診所還能對來訪者的情況做討論。
“可喬,我們非要這麼生疏嗎?”韓牧之終究還是忍不住,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憂鬱。
“哪有,你多心了。”我輕聲回答,但我看著吊瓶裏的液體一滴滴地落下,卻不敢看韓牧之的臉。
“唉。”韓牧之長長歎口氣,走了出去。他在醫院整整陪了我兩天,幫我買飯,扶我去洗手間,幫我看藥瓶,我對他有著無盡的感激,但也有著無盡的抱歉。
傍晚梅子浚帶了一個果籃也來看我,恰好是探望我的人最多的時候,韓牧之和瑩瑩、楊意澤都在,梅子浚的出現讓楊意澤都是一愣,但他並沒有在乎這麼多人,大大方方把果籃放下,和其他人互相自我介紹之後聊了幾句,就坐下細細詢問我的病情。
知道我嗓子疼後,梅子浚笑道:“我知道一家甜品店的金桔柚子茶非常好,你喝了對嗓子一定有好處。”梅子浚雷厲風行,說完就在手機APP上查到了那家店的外賣,下了訂單。
我有點受寵若驚,除了謝謝外,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別的事。又閑聊了半晌,他說道:“過陣子上麵要來視察黨建工作,我準備把你這邊的藝術治療做為重點介紹,正在做PPT呢,做好了你幫我改改,免得我有外行的字眼讓領導笑話。”
這個要求讓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這就對了,無事怎麼會獻殷勤?我眉眼笑開:“沒事,等我出院了就弄。”
“不急,我還沒做完,怎麼也得一周。”梅子浚看了看表,“我晚上還有課,先走了,你好好養病,別急著出院。”
“什麼課?你還上學嗎?”我好奇道。
“我現在對心理學非常感興趣,報了個基礎班在聽呢。以後和你可有的聊了。”梅子浚朗聲笑著離開。
梅子浚走了後,楊意澤舒了一口氣,想必領導在他的壓力總是隨時提起來,楊意澤說道:“梅主任才三十歲,怎麼更年期就提前來了似的,我都和他說了辛姐病了,他還追到醫院布置工作啊?”
瑩瑩拍了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人家是來布置工作嗎?那是找由頭泡妞呢,我說你們領導可真夠下血本的,還報心理班,為了找點共同語言不擇手段啊。”
“泡妞?”楊意澤一愣,腦袋甩得撥浪鼓似的,“我們梅主任就是愛交朋友的性格,怎麼會,不會!”
“不會?”瑩瑩撇嘴,“三十多的老男人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完看著韓牧之壞笑,“哥,你說呢?”
韓牧之臉色有點沉,勉強淡淡笑了笑,說道:“可喬多個朋友也是好的。不要總是胡亂揣測別人。”瑩瑩吐吐舌頭,我抿唇笑了。
不多時,金桔柚子茶到了,足足二十杯,每人一杯還剩好多,看著床頭碼得整整齊齊的杯子,瑩瑩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喬姐,快喝吧,喝完了病就好了。”喝完?我估計就被醃成酸甜口味的了,這個梅子浚,到底什麼意思?我有點頭大。
八點多的時候,韓牧之他們紛紛離開,我這邊不需要陪床,明天上午再打一次點滴就該出院了。我安穩地入睡。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握上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