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郎中像觀察什麼奇異物種一樣觀察我好一會,之後又眉頭緊鎖著為我搭脈,看他閉著雙目,難不成是在細細品味我的脈象?我雖然被他看得無趣,但是醫生嘛,我總是不敢違抗他們的什麼指示的,畢竟得罪一個醫生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我求救似的看著剛剛那位俊俏的公子,他在聽到我問他是誰之後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回來時就帶著這個郎中。看樣子他是真的有些焦急,狹長的秀眉微微蹙著,仔細看著那醫生臉上的表情,好像看漏了一個細節就會丟失什麼重要的信息。
那郎中大叔終於睜開了眼睛,想了想問我:“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記得夢中黑暗裏看到的人對我說有他在一切都過去了,我記得他喚我淩瀟,還有剛剛那個送水的女子和這個公子對我的稱呼,於是回答:“淩瀟。”
那郎中又問,“你知不知道這位是誰?”他指著那位公子,我搖搖頭,“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誰麼?這和你叫什麼名字不一樣。”他把“誰”字說得很重。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用力去回想,沒有任何收獲。我搖搖頭。
“你今年幾歲了?”
我想了想,想不起來。“不記得了。”
“嗯……那麼請問姑娘,十四乘以五是多少?”
“七十。”
“‘有朋自遠方來’下一句是什麼?”
“不亦樂乎。”
“一年有四季分別是什麼?”
“春夏秋冬。”我越來越好奇,這郎中怎麼像是在考察我的智力而不是在看病?
那郎中想了想,從他隨身攜帶的藥箱中取出一塊白布和幾根針,對我說“麻煩姑娘幫我將這幾根針別到這塊布上,固定穩。”
我無奈地按照他的吩咐照做了,將那布折了幾折,然後小心地把那幾根針插到折好的布上,甚至還注意了一下按照長短順序排列。
那郎中想了想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我一句:“敢問姑娘,‘亦餘心之所善兮’下一句是什麼?”
我雖然被他問得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雖九死其猶未悔。”
“知勝有五: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接下來?”
“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仿佛能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絲讚許,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郎中輕輕捋了一下胡子,歎了一口氣,對一直在邊上站著沒有說話的公子說道:“恕老夫無能,依我看,這位姑娘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太長時間得不到鍛煉稍微有些虛弱,調理幾日便能好轉。至於喪失記憶……從脈象上老夫實在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那位公子忙開口問:“那請問是什麼原因導致的現在這種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