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發現了我在追趕他,低下頭加快了腳步匆匆走著,我一直跟在他後麵,在人群中努力不拉開太大的距離。走著走著漸漸人群稀疏了許多,這是通往城外的路,那乞丐仍然在前麵能看見的範圍內,我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跟著他一路追到了一個小樹林,那乞丐突然不見了。這樹林並不密,如果有人出來的話我能看見的,所以他應該還在樹林裏。我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不遠處一個草堆後麵露出了一截灰白色的布,看樣子是那乞丐的衣服,我忙走過去,撿起一根樹枝挑開那草堆——隻是一堆衣服。我退了一小步,頓時警覺起來: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人是故意引我到這裏來的。
我抬頭看看周圍,尋找那人的蹤跡。突然感覺到一陣風飛快向我襲來,我靈巧地偏頭躲開,那東西打到了樹幹之後彈到了地上。我瞥了一眼,竟是一小快碎銀子。
“哈哈,倒是警惕得很!”隨著這很無賴的聲音,一個一襲青衣,戴著個遮住半張臉的麵具的人從樹上跳下來,站到我麵前。剛剛的彎腰駝背跛腳全都不見了,我麵前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花白的頭發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簡單束在一起的青絲,至於麵孔,我隻能看到他清瘦的下巴,擋住一半的鼻尖,薄薄的嘴唇和冰冷的麵具下辨別不出感情色彩的眼睛。
我冷冷哼了一聲,道:“還真是太平盛世,連乞丐都富得用銀子打人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引我到這來有什麼目的?”
那人嘿嘿一笑,將地上那塊碎銀子撿起來裝回口袋裏,繼續用他那個無賴的聲音說道:“看到姑娘衣著華貴,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在下最近生活有些拮據,問姑娘借幾個銀子花花,並無惡意。隻是哪知道姑娘這麼不好惹,苦苦相逼,還追了我這麼遠,真是驚煞我也。”
我打量了他一下,說:“看閣下這身行頭,也不像是窮苦老百姓,還戴著半張假臉,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士。奉勸你快將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就放你一馬,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笑嘻嘻地回答:“剛到手的東西哪有這麼快就還回去的道理,姑娘想要拿回去也好,自己來搶呀。”
我見他如此,不出手也要出手了,當下將剛剛那根樹枝握在手中,一個疾閃刺過去先發製人。
那人靈活地躲開了,還是沒皮沒臉痞痞的笑,“姑娘家不要那麼凶麼。”接著赤手空拳與我過起招來。
幾回合下來,暫時不分勝負,我想到了從書裏看到的武功招式,回憶了一下試著用了幾個,這人應該不是特別好對付的那種對手,又打了幾回合,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劍來。我出掌拍向他的肋骨,他立即向後躲開,我舉樹枝刺過去,他用劍橫過來擋,我一擊不中再刺,他卻揮劍想要將我的樹枝斬斷,我想起那日與顏顥鬧著玩時反手用劍柄奪他的武器時的場景,於是調轉手腕用樹枝短的一端戳向那人的虎口,就聽咣啷一聲,他的劍掉到了地上。
我跳過去將那把劍踢走,看著那人揉著手掌,懷疑地看著我,難得地沒有帶著他那個嬉皮笑臉的無賴腔調說:“淩月劍法?你是清風的人?”
我挑眉,有些輕蔑的看著他,“什麼淩月,什麼清風?現在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
他有些不相信地搖了搖頭,將錢袋子甩給我,正色道:“今日天色晚了,不比了,姑娘早些回家去吧。”說著撿起被我踢遠的劍兀自就那麼走了。
我皺了皺眉,從顏顥的書裏並沒有看到過什麼淩月劍法,如果那人剛才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從我自己的劍法就可以知道我的身份?還有,清風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