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小家夥小小的手掌,之前因為還有些肉,手指看起來胖胖短短的,特別可愛,像是一根一根胖胖乎乎的白蘿卜。
現在手指瘦的十分纖細,變的有些纖長了,手指上都看不到什麼血色,甚至掌心的紋路都變淺了。
“爹地沒辦法進到你夢裏去,幫你剪斷那繩索,把你帶出來。沒辦法和你一起跨過這個冗長困難的夢境,所以你自己要加油啊,加油掙脫那些絆住你腳步的繩索走出來。以後你的每一步,每遇到的一個困難爹地都會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麵對的。”
戰擎東低著頭,雙肩微微抖動著。
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無力過,從來沒有覺得等待是這麼漫長。
這半年多來,他每天醒來都在等著秦與歡回來,等著兒子醒過來。像是成了一個特定的儀式,等待著下落不明的人,等待著昏迷沉睡的人。
他放開兒子小小的手掌,從一旁的櫃台將書拿出來,又開始講故事。
“今天我們講什麼呢,嗯……講睡著的國王的故事吧……”
溫柔磁性的聲音在房間裏,像是秋日裏涼爽的風,徐徐吹來。
站在病房外的寧芷蘭眼睛紅了,不斷的有淚水往下淌。
方解之看了一眼,便轉移了視線。
若不是他將聞熙帶走,現在也不會是這樣吧。
他現在還好好的在這裏,而季顏……他也不知道季顏被戰擎東關到了哪裏,他想季顏現在一定也是受盡了折磨吧。
總歸這些都和他沒關係了,一段愛情裏,他是先愛上的那個,就注定他是得不到的那個。
經曆了這些事情,他也放棄了。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金秋十月。
舊金山這邊的城堡裏,唐糖正坐在電視機下的地上認真的聽著電視機裏的傳出的聲音。
“唐糖,走了,我們出發了。”赫連唐文走過來,將她牽了起來。
“阿文,去哪裏啊,是要帶我出去逛街嗎,牆上說的遊樂園好像很好玩誒。”唐糖一臉茫然的問。
“去……”赫連唐文轉著眸子,“去我們的故鄉,去到那邊我帶你去遊樂園玩。”
“真的嗎?”即使看不見,聽到說去遊樂園唐糖還是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嗯。走吧。”男人牽著她的手,出了這座陰森而神秘的古堡。
坐的是私人飛機,是以飛機上什麼都有。
唐糖雖然看不見,可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在飛,不斷的趴在機窗上,似乎想要近距離的感受藍天白雲。
十月的第一天,天氣挺不錯的,秋日的暖陽溫暖的像極了她那個時候溫柔的神情。
赫連唐文看著她的側臉,本該是一雙鬼魅的瞳眸此刻卻裝滿了柔情。
即便是印入他眼簾的側臉有著猙獰醜陋的疤痕。
他伸出手,纖長的手指觸碰到她臉上的疤痕。
“嗯?”感覺到他的觸碰,唐糖側過頭來正臉對著他,“怎麼了?阿文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好看?”
“沒有,你很好看。”他笑著說。
她的臉要修複的話起碼還要等一年多才能做植皮手術吧,畢竟現在剛結痂,皮膚還脆弱,如果想修複好的話,必須要先好好養好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