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嘈雜的正廳裏,剛剛換下的酒菜又換了水果端上。各門各派各自討論自家的事,也有不少在議論著他門他派的事。聿修寧坐在上座上,身邊坐著莫辭,麵色有些無奈。
“莫叔,崇宮的人還沒到嗎?”聿修寧眯著眼,衝座下掃了一圈,縮回目光,偏首問著身邊的莫辭。
“回門主,崇宮傳話,今夜必到。”莫辭言語恭敬。
“當真嗎?還真是好大的派頭。”聿修寧拉出一絲笑意,眼神遙遙地望遠方。莫辭訕訕地聽著,覺得聿修寧似不想讓他知道什麼,也就沒有開口。莫辭掃了一眼下座,萬千姿態盡收眼底:神東派和聖北派依然不知疲倦地飛著眼刀。剩下幾派的人大都看著寰宮宮眾,指點議論。這時他目光一遠,瞧見來晚而坐在靠大門席桌的周雲一眾。“那一圈的男子怎麼皆是一臉儒笑?”心裏暗納悶。忽然那個清粉女子一回頭,無意間迎上了莫辭的打量,清澈的眼睛讓莫辭心裏一軟,隻見那個目光又轉到他旁邊,眼裏閃出一絲好奇和怒氣。怒氣?他一斜眼,看見身旁的聿修寧正與硯楚灼灼對望,俊逸的聯上全是戲諂。“嗬。”莫辭看著臉紅的女子,不禁輕笑出聲。硯楚超人的聽力聽到這一聲輕笑,臉又漲得通紅,一低頭,抓起麵前的橘子,慢慢的剝著。“昨夜令少主興起高唱的人,便是她吧?”莫辭和藹地看著聿修寧。聿修寧聞言一怔,開口道:
“莫叔何時如此亂測人心意了?”聿修寧怒問。莫辭揚笑,一臉不信。隻聽聿修寧幽幽一歎,“是月光令人興起,可她比月亮更心醉。”後半句聲音淺淺,細細。莫辭收起一臉戲笑,轉眼成了感動欣慰:“少主長大了。”“額,莫叔?”聿修寧尷尬搔頭。硯楚吃著橘子,心裏邊怨念不斷,一口氣嗆住,一顆橘核跌入喉嚨,突然咳嗽不斷,兩旁的少年急急伸手欲拍她的背,子謙一眼向秋白桐瞪過去,秋白桐卻權當沒看見,端起一杯熱茶給硯楚遞過去,硯楚正卡得難受,見了水杯像瞧見救命稻草一般,奪來就咕咚咕咚灌下,一抹嘴笑道:“多謝公子!”少年也揚揚一笑,硯楚帶著笑將杯子放在麵前的桌上,忽然發現桌上已有一隻白瓷茶杯。又問秋白桐:“你的?”
“是。”答得幹幹脆脆。
“還你。”硯楚臉一紅,”多謝!”
“不用。”百桐抿著薄唇,眼中滿是笑意。硯楚突然覺得很悶,想出去走走,就轉頭問子謙:”師兄?”
“嗯?”子謙頭也不抬。
“怎麼臉色這樣差?”硯楚關切道。
“沒有,何事?”子謙語調微潤。
“嗯!小妹想走走,可有意?”硯楚又問。
“待我請示師父。”子謙又恢複了笑麵,硯楚丈二和尚,頭腦蒙蒙。
山體盈潤,草豐衝衝,燕歌朝鶯,早花通旁。歸鵜山莊的內景比得山中之景當真是勝了千倍萬倍。
“草花蕭,春女家嬌,萬潮心水上雲霄。”硯楚一笑,啟唇輕道。
“踏龍峭,高城眺,驕縱天下獨步笑。”子謙順意開口。
硯楚身形一頓,望上子謙的眼睛,子謙隱隱有些心虛。
“想不到師兄竟是這般豪情!”硯楚誇道。子謙聞言,嗬出一口氣,心中的石頭落了地:若是被她知道......還好還好!“唔!”子謙含糊答道。
淩姑娘?”硯楚驚呼,子謙感到背後氣息微變,隻見一個青衣女子踱步麵前,眉目清冷,一顆赤點。“慕......周公子。”子衿的將軟劍纏上腰際,盈盈給子謙見了禮。“淩小姐。”子謙微微頷首,看到子衿腰間的軟劍,一驚,“袖劍?”
子衿聞言一抬頭,直直望著子謙,麵上沒有絲毫異樣:“公子知道?”
“絕塵功中第三重便是綾袖劍法,在下說的可對?”子謙輕輕開口。
“正是。此劍名曰魄噬,乃雌劍。聽聞世間猶一把魂歸劍,乃雄劍,卻至今不知何處。”子衿對答道。
“綾袖劍?楚兒練得不就是嗎?”硯楚聞言,向子謙詢問道。
“你練得是綾袖,淩姑練得是袖劍,隻是名字相似罷了。”子謙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