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公司的文件和資料一份都不能帶走,收拾出來的不過是些日常辦公的小玩意兒。
掉出來的東西裏,有一個相框正好落在他的腳邊。
顧澤臨立刻彎腰去撿,她也正打算將它撿起,指尖觸到了一起。
有那麼一瞬間的遲滯,然後她幾乎是立刻觸電般將手指收了回去。
顧澤臨撿起那個相框,相框裏是她和團團,還有她父親一起拍的一張照片。
那是她回國後第一次去見父親時拍的,那也是寧父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小外孫,高興得不得了,抱著團團笑得合不攏嘴。
那也是她和父親長大以來難得的一張合照,她自然珍視不已。
顧澤臨看著那張照片,幽幽說道:“那時你突然走了,我去找過你爸好幾次,可他也沒有你的消息,再後來,他就搬走了,這麼些年我也沒去看過他,他還好嗎?”
寧清歡心中一痛,強撐著一口氣冷冷說道:“我爸爸好與不好,與顧總沒有關係。”
她拿著東西轉身就走,走到樓梯口時,又被他一把拉回。
“寧清歡,你又想像七年前一樣不告而別嗎?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他眼神幽暗,聲音壓得極低,眸底探尋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喉嚨裏又泛起苦澀,迎上他沉凝的目光,冷冷哂道:“你剛才不是自己也說了嗎?溫雨休——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在公司職員詫異的目光中,寧清歡甩開他,大步走進了電梯間。
而顧澤臨終於沒有再追上來,他木然地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嚴絲合縫再看不見她的身影。
然後,麵無表情地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溫雨休——
那個男人,真的就是她離開的理由嗎?當初她可以懷著身孕頭也不回地離開,一走就是七年,那現在呢?她是不是打算再不回來?
電梯裏,寧清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的哭泣非常短暫,幾乎隻是悲泣了幾秒,然後又迅速抹淨了臉上的淚,以淡然的、昂首挺胸的姿態走出了電梯。
離開顧氏集團大樓之後,寧清歡長籲了一口氣,立刻給溫雨休發短信:“我已經跟顧澤臨鬧翻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
溫氏實業的辦公室裏,溫雨休收到了消息,唇角又泛起笑容。
以為這樣他就奈何不了她……
她那個病秧子的兒子,顧澤臨當寶貝保護得嚴嚴實實,溫雨休很難下手,可她父親卻是容易對付得很。
這女人的軟肋與把柄都實在太多,要拿捏她,真是一件太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來一趟溫氏,我有筆生意要跟你談。”他給寧清歡回了一條短信。
寧清歡其實是很不願意跟溫雨休見麵的,在國外的那幾年,盡管受了他許多照拂,但那並不是太好的回憶。
隻是,她不得不去見他。
“溫雨休,顧澤臨他根本不信任我,我沒法接近顧氏的核心機密,現在因為他那個未婚妻流產的事情,我們徹底鬧僵了,我對你沒有用處,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她開門見山地說。
溫雨休看見她還抱著一個大箱子,顯然是從顧氏出來以後,哪兒都沒去直接就奔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