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寧清歡仍舊保持著清醒，她竭力地偏過頭去，想看一眼團團。
團團仍舊昏迷著，被保鏢抱在懷裏，安靜得仿佛隻是熟睡著。
“再開快點。”顧澤臨沉著聲，一遍又一遍催促著司機。
他們的車早已經超速，連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燈，隻不過郊區離醫院實在是太遠，他眼看著寧清歡的血越流越多，自己卻完全無可奈何。
“顧澤臨……”她艱難地開口，聲音低弱。
“我在，你別怕，我們馬上到醫院了。”他趕緊低下頭去，想聽她要說什麼。
“你……你不要讓團團有事……”
“我知道，團團沒事，你也不會有事的，知道了嗎？”
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都痙攣起來，他兩隻手都死死按著她的腹部，不敢有絲毫鬆懈。
顧澤臨注意到，寧清歡似乎想要抬起頭，再對他說些什麼。
他將耳朵湊到她的唇邊，卻隻聽見她的一聲低喃。
冰冷的唇從他的耳側滑過，貼著他的臉頰，輕輕地、真的是很輕很輕地咬了一下他的上唇。
他垂下頭，看見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原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不過是想要親一親他。
“清歡，你別睡過去，我們馬上到醫院了，你別睡著……”
醫院那麼遠，他們還沒有趕到，她就已經閉上了雙眼，沒有了聲息。
“寧清歡，你別嚇我，你不許睡過去，我不許你這時候睡覺！”
懷裏的女人唇角勾著笑，睡得很是安靜，無論他怎麼叫，都不肯醒。
一如從前，他們新婚之時，她總是醒得很早很早，卻不願意起床，等他醒了，她就閉上眼睛趕緊裝睡，怎麼叫也不肯睜開眼。
一直要到他伸手去撓她的咯吱窩，她才會忍不住笑出聲，再也裝不下去。
“你現在也是在裝睡，對不對？”他擁著她，隻看見了半身的殷紅。
……
寧清歡被刺傷了腹部，傷及內髒器官，失血過多十分嚴重。
顧澤臨把她抱進了醫院的搶救室後，被護士攔在了外麵。
林紹雲得知了消息以後氣喘籲籲地趕來，看見顧澤臨滿身是血，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回事？哪受傷了？”他趕緊問道。
“是清歡。”
林紹雲看著顧澤臨蒼白的臉色，一時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兒子呢？他沒事吧？”林紹雲又問。
顧澤臨搖了搖頭。
團團被送回醫院以後，醫生給他做了詳盡的檢查，還好，隻是一些皮外傷並不嚴重，但是這孩子身體虛弱，一時之間還醒不過來。
寧清歡已經被搶救了快兩個小時了，而搶救室裏卻沒有半點消息。
顧澤臨等得越來越著急，越來越恐慌。
助理拿了幹淨的衣服過來讓他換上，他也不敢離開搶救室的大門，寸步不離地守著。
林紹雲看他狀態不好，主動說道：“行了，你就在這兒等消息吧，其他善後的事情，先交給我。”
顧澤臨點了點頭，遲疑著說了一句：“喬雲溪那個女人——”
“你放心，她跑不了，你的人早把她送進警局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