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顧總這是不想要跟我們合作的意思嗎？”合作商無奈地看向顧澤臨的首席秘書。
宋洋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匆匆追了出去。
顧澤臨打不通寧清歡的電話，隻好撥給胡子璿，不出意外的話，她們兩個人應該在一起。
胡子璿的電話很快就通了。
“表哥……表哥救命啊，我該怎麼辦？”她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哭腔，還有手足無措的慌亂。
“怎麼了？”
“表嫂她……她出事了……”
從電話裏，他能夠聽到寧清歡一聲比一聲綿長的呻吟，似乎在極力忍耐痛苦。
此時此刻， 她正在救護車上，下半身全都是血。
她還殘存著一絲清醒，聽到胡子璿在打電話，向她伸出了手。
胡子璿連忙把電話遞到寧清歡的耳邊。
“清歡？清歡你怎麼了？說話啊！你別嚇我！”
顧澤臨一邊狂喊著，一邊飛奔向停車場。
“澤……臨……我沒事……你……你別怕……”
她聲音早已氣若遊絲，斷斷續續地從喉嚨裏發出痛楚的低吟。
顧澤臨不管不顧地開著車奔向醫院，才開出不到一公裏，竟然就遇上了堵車。
和寧清歡的電話被中斷了，從聲音裏聽起來，似乎是她被送進了醫院的搶救室。
而她跟他說的最後三個字，是“你別怕”。
明明更為恐懼的，應該是她才對。
顧澤臨瘋狂地按著方向盤，前麵卻堵得水泄不通，根本就前進不了。
他打開道路導航儀，顯示前方發生大型客車側翻事故，堵了整整兩條街。
電話裏，胡子璿仍舊在哭，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還心有餘悸。
他狠狠砸了一記方向盤，當機立斷下了車，一路狂奔。
顧澤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當他終於離開了那片堵車的街區之後，才終於打上車，趕到了醫院。
而此時，距離寧清歡出事，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
“表哥！”胡子璿帶著哭腔迎了上去。
由於抱過寧清歡的關係，她身上沾了許多血，根本就顧不得擦掉。
看到那些血跡，他心裏一涼。
“清歡呢？她怎麼樣了？”
“表嫂她……”胡子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幼年的許多時候，顧澤臨時常會做一個夢。
夢裏有一個在深海裏溺水的人，他覺得滯悶無法呼吸，可越掙紮卻越往下沉，好不容易終於抓住了一根大海裏的浮木，得以浮出水麵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之後，卻總會有一個更大的浪頭砸了下來，將那個溺水的人重新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他顫抖著聲音，語聲像是被屏蔽了某種信號，再聽不見胡子璿的哭聲。
“表嫂她……她大出血，剛剛剖腹產生了一個孩子，不過她還在被搶救。”
有醫生這時候上來，懷裏抱著一個紅通通的嬰兒。
他們告訴顧澤臨，那是他的孩子，一個早產的女兒。
他隻匆匆看了那孩子一眼，雙眼便又望向亮著紅燈的搶救室。
“顧先生，您別擔心，顧太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