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悅被他盯得實在是不自在,幹脆說道:“顧總,這次是我錯了,您想要怎麼處罰我都可以,哪怕要辭退我,或者做多少賠償,我都沒有怨言。”
顧澤臨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穿某種真相。
可她如此坦蕩,令他眼底的失望愈盛。
圓圓依舊沉睡著,小臉煞白,看起來十分難受。
她透過病房的門看見那孩子的模樣,隻有懊惱和心疼。
顧澤臨冷冷道:“如果這是你的孩子,你還會對她如此粗心大意嗎?”
尹清悅愣了愣,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心髒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她心裏一涼。
“顧總,我真的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巧克力。這次的確是我粗心無知,對不起。”
他眼中夾雜著意味不明的神色,嘴唇微動,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又進了病房。
圍在門口的秘書、助理還有醫護人員在宋洋的示意下都跟著走了,隻留下尹清悅一個人還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房裏顧澤臨看向圓圓時那關切無比的眼神,心中泛起無限酸楚。
離開醫院後,她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走在大街上,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今天看見圓圓因為自己被送進了醫院,心裏就十分難過。
這種難過並不是自己做錯了事之後的慌張與懊悔,反而是某種莫名疼痛的感覺,從心口傳來,逐漸漫及全身。
她捂著心口在路邊蹲了下來,有大顆的液體落在地麵上,綻開一朵朵淚花。
她慌亂地去抹眼淚,愈發覺得不可理喻。
怎麼就哭了呢?
有一輛車在這時停到了尹清悅的身邊,打了一聲喇叭。
她抬起頭,看見麵前站著一個穿著冷調西裝的男人,將手放在了她的肩頭。
“怎麼了?還一個人蹲在這裏哭。”溫雨休的語調裏透著明顯的關切,卻也有幾分戲謔。
“沒什麼。”她趕緊抹了把淚,站了起來。
“先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尹清悅坐在溫雨休的車裏,頭歪在一邊愣愣看著窗外的風景。
溫雨休發現她狀態不大對勁,問道:“出什麼事了?心情不好?”
“我今天犯了個錯。”
“顧澤臨責怪你了?”
“也不算責怪,是我自己心裏過意不去。”
溫雨休淺笑了一下:“清悅,你可別忘了自己接近顧澤臨是為了什麼。”
她低聲道:“我當然不會忘記。”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還是忍不住問道:“溫大哥,顧澤臨他真的是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禍首嗎?”
溫雨休神色裏掠過一抹陰狠神情,旋即又笑道:“那件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
“可是,我今天看到他很關心姐姐的孩子,那模樣不像是在做戲。”
“那也是他的孩子,自然是血濃於水。可是清悅,你不能為這表現所惑,要是他對你姐姐有對那兩個孩子的半分真心,你姐姐當初又怎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聽了溫雨休的話,尹清悅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真的是那麼冷心冷腸的人嗎?
看著顧澤臨對孩子那溫柔關切的模樣,她實在是無法相信,他真的是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