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尹清悅,你究竟是我企盼的奇跡,還是上天給我的一個玩笑?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海,陷入了沉默。
海風太冷,而身邊的人,也太讓她捉摸不定。
“尹清悅,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帶走了我的一件外套。”他忽然說道。
“嗯?”
“那件衣服,你到現在也沒有還給我。”
尹清悅疑惑地看向他,看來他是真的喝多了,連話都反常地多,還說著這些根本就不著調的話。
“衣服我洗幹淨了放在家裏,明天上班的時候帶給你吧。”她回答他。
可是,他卻又幽幽笑了起來,神思又飛到邈遠,“我和寧清歡初次見麵的時候,她也這樣坑走了我一件衣服,到最後也沒有還給我。”
“我聽說,你們在學生時代就認識了。”
“是啊,整整十二年。”
伴隨這他輕緩的歎息,尹清悅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十二年,從十八歲到三十歲,一個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華不過如此了。”
“男人又何嚐不是?”
他眼中的醉意更濃,雖然還保持著筆直的坐姿,可眼神早已渙散。
“原來你真的喜歡過她。”她忽然釋然了。
顧澤臨輕笑了一聲,又飲下一大口酒。
最後一個酒瓶也空了。
他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似乎想要往回走,卻跌跌撞撞地撞到了欄杆。
她隻好趕緊扶著他,想把他弄進車裏去。
他倒是還算配合,趴在她的肩頭沒有掙紮,隻輕聲在耳邊呢喃了一句:“清歡,對不起。”
看著眼前這個醉酒的男人,她心中一片荒涼。
或許溫雨休真的騙了她一些事情,可他有一點是沒有說錯的,顧澤臨真的負了寧清歡,連他自己都承認這一點。
可是不知怎地,她忽然對他恨不起來了,這個男人,何等可悲。
明明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親手傷害了她,最終把兩個人都拖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裏去。
“顧澤臨,你活該。”她忍不住叱罵了一聲。
……
第二天。
顧澤臨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
宿醉帶來的不適感讓他惡心想吐,而身體卻是綿軟無力的,膝蓋上甚至還有淤青。
昨天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大記得清楚,斷片了。
“你醒了?”寧清歡聽見了房間裏麵的動靜,推門而入。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從這個房間的大小和陳設,以及麵前這個女人的狀態來判斷,這應該是她的家裏。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他問。
“你可別多想,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寧清歡發現他正在盯著自己看,下意識護住了胸。
他偏過頭去不去看她,但又忍不住將視線轉了回來,看著她這穿著卡通睡衣、頂著一頭雞窩般頭發的模樣,實在是沒忍住笑。
寧清歡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撇嘴:“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每一個在外麵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人,在一大早剛起床的時候,都是像我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