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歡緩慢地從病床上走了下去，由於腳上才拆了石膏不久的關係，走路還不大穩當，落地時有鑽心的疼。
複健時醫生一直叫她盡量不要用受傷的腿走路，他也十分心疼她，根本不讓她下地。
但現在，她一步一瘸地往外走去，他完全沒有阻攔。
她就這麼扶著醫院走廊上的欄杆，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護士站的小護士想上前來扶她，被她擺手拒絕了。
從今而後，她必須要學會一個人走路，沒有人能夠幫她。
顧澤臨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腳步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但終究還是克製住了自己想上前的欲望，隻眼睜睜看著她走遠。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盡頭，從先前病房外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裏，才站出來了一個青年男子，男人穿著一身暗色西裝，對顧澤臨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手勢。
“跟上她，看看她會去找誰。”顧澤臨冷冷說。
寧清歡就這麼直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醫院，打了輛車回家，而顧澤臨的那個手下一直悄悄跟在後麵，不動聲色。
病房裏，顧澤臨頹然坐到了病床的邊沿，那床上還殘餘著她的體溫，觸手生暖，漸漸變涼。
他就這麼又一次將她推遠，甚至沒有打算做出一個拉近的動作。
……
第二天，顧澤臨先前派出去的那個手下打了電話過來：“顧總，我跟蹤了尹小姐一天一夜，看來對方行事十分小心謹慎，並沒有聯係尹小姐。”
“繼續跟著。”
“是。”
“等等……”顧澤臨稍一猶豫，語氣緩和了幾分，“她——身體怎麼樣？”
手下微感驚訝，老老實實回答：“尹小姐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腿部骨折還沒有完全康複，走路還有些不便，但今天尹小姐一直待在家裏沒有出門，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盯緊了她，她才出院，要是發現她哪裏不舒服，立刻送去醫院。”
“是。”
掛掉電話之後，顧澤臨眉頭緊皺著，思慮更深。
宋洋見他如此，不免說了一句：“顧總，您這是何必？”
他銳眼如鉤，冷冷掃過麵前的電腦屏幕，對她說：“尹清悅背後的那個人，就是戚昀朵背後的人。”
宋洋這才明白過來，“顧總您是將計就計？”
他不予回答，隻問到：“讓你去找戚昀朵的下落，如何了？”
“還是沒有找到，她藏得實在是太好。”宋洋搖了搖頭，這件事一直沒有著落，她也十分頭疼。
“你上次說，沒有查到戚昀朵的出關記錄，是麼？”
“從目前的信息來看，她既沒有乘坐飛機或火車的記錄，更沒有在其他地方出現，我懷疑戚昀朵很有可能還在A市，隻是被人藏起來了。”
……
寧清歡在家裏麵，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之後還是覺得困乏，於是就繼續躺著沒起床。
她的手機一直在不停地響，是鍾問熙打來的，想必他去醫院發現她居然出院了，所以急著聯係她。
可是此時此刻，她隻想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一點都不想跟人講話。
她幹脆把手機給關了機，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