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功還是帶一肚子疑惑回到醫院,腳步不由自主的來到劉宗周的病房。病房裏,沒有人,錢謙益已經離開,其他人外麵的獄警不讓他們進來。
陳實功看見劉宗周還是雙目無神的看著樓板,歎了一口氣,坐在病床邊上,推推劉宗周的手臂說道:“別裝了,沒有人!我們聊聊天!”
劉宗周還是老樣子,不說話。
陳實功歎了口氣說道:“別裝了,還有,你別絕食了,每天給你掛的葡萄糖,足夠能維持你的性命。也就是說,隻要我們願意,你可以在床上躺到長命百歲!”
劉宗周聽到陳實功的話,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悠悠的說道:“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自裁,留點顏麵不好嗎?”
陳實功嘿嘿笑道:“顏麵?這東西值錢嗎?好死不如賴活著,年輕人,千年未見的大變革來了,你不想看看,就這樣死去,不後悔嗎?”
陳實功比劉宗周大20多歲,叫劉宗周年輕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劉宗周懂的陳實功說的大變革,儒家眼看就在這大變革中沒落,身為儒家一分子,怎麼不悲傷?
劉宗周看了一眼陳實功,不甘心的問道:“老先生,您曾經應該也個一個士子,你應該了解一個士子的心情?”
陳實功輕輕的問道:“士子的心情?是皇帝不願意親政?還是32條人命,幾十個學子入獄?又或者是法庭判你死刑,然後早點死了算?”
劉宗周點頭又搖頭,他不想回答這些問題,決定岔開這些問題,想到陳實功的身份問道:“老先生,您是江浙一帶有名的醫科聖手,一代神醫之稱,為什麼會在李毅的醫院裏……”
陳實功哈哈笑道:“是不是我應該在江浙一帶,享受神醫一樣的推崇?為什麼放棄那麼好的環境,來這裏是麼?”
劉宗周點點頭。
陳實功把手別在背後,仰頭看看天花板上電燈,低頭對劉宗周說道:“學醫和讀書一樣,沒有盡頭的,所謂學海無涯,學醫何嚐不一樣?在江浙一帶,我略微有些小名氣,可是在遼東,我的醫術算的了什麼?其他的不說,就一個青黴素,就讓我受益不盡。”
陳實功說到這裏,看看病床上的劉宗周說道:“我也是儒家子弟出身,可是回想千年來,儒家除了皓首窮經之外,有多少新東西出來?就是你推崇的心學,從王陽明開始到現在,都100多年了。是,先賢的典章不能棄之不顧,可是你們應該多些人關注民生來啊!都讀書,一門心思想當官。五穀不分,百事不通,這樣的人也可以做官?做的不是昏官,糊塗官,就是髒官,貪官。”
陳實功看了一眼劉宗周,劉宗周的臉已經赤紅。陳實功知道這種人,就需要狠狠的打擊,把他的自以為是的烏龜殼敲破了他才會麵對問題。
陳實功微微笑了一下,繼續打擊道:“你不服氣?攝政王曾經說過,1千個儒生抵不過一個在田間搞研究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