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內,雲澤被海兒牢牢纏住,小丫頭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凝視著他的臉,似乎要從中發掘出什麼稀罕物事,搞得雲澤一個腦袋兩個大。
綺夢含笑掩口,偷偷跟華舒道:“我們的大老爺嗬,看來魅力真是不小呢,老幼通吃哦。”
華舒沒有她說話那麼大膽直接,但也感覺好笑得緊,捂著嘴與綺夢樂成了一團。
平靜的日子轉眼即過,終於到了出行的日子了。
出行那天,碼頭上很是熱鬧。密密麻麻的其它行商船隊暫且不論,布朗商行就足足擁有三艘大型的商船艦,以及一艘稍微小型的乘坐船艦。豪華的四艘船艦一字兒排開,惹來了不少人豔羨的目光。
穀月、黃旋父子、三大長老以及禦獸宗的要人均趕來送行,三大長老抓住華舒的手,淚眼婆娑地左叮嚀右囑咐,生怕她在外麵受凍著涼,恨不得把家裏的被褥一道給她捎上幾條。
雲澤他們在一邊看得忍俊不禁。華舒雖然傷感,不過知道三大長老修煉了雲澤教授的功法之後壽命將得到極大的延長,再見之時絕非遙遙無期,所以心中倒是不覺得太難過。
“臭小子,我們家舒兒就交托給你了,你要好生待她。如果讓我們知道舒兒受到了一丁點的委屈,我們三把老骨頭一定來找你算賬。”大長老“凶狠”地威脅道。
雲澤笑嘻嘻地開玩笑道:“大姑姑,你以後可不能再自稱‘老身’了。你答應,可有人不答應哦。”說著,拿眼睛直瞟穀月。
華舒跟他自然是夫唱婦隨了,黠笑著在穀月耳邊道:“穀叔叔,下次回來我可要叫你姑父嘍,好好努力啊。”
穀月一臉嚴肅,“唰”地立正,高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大長老羞意滿臉,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眾人哈哈大笑。小皇帝也派來了何將軍送行,順便送上了一大批的禮物,其中不少是送給豐台國皇帝的,寓意不言自明。
“威聖王,此次前去豐台國一切拜托了。”何將軍感慨地道:“安旦國千萬百姓等著威聖王的好消息。”
雲澤淡笑道:“請皇上靜候佳音吧……時間不早了,全部起身吧。”
眾人依依惜別,船隊馳出了老遠,都依稀看到他們在揮手不定。海兒照舊扒在雲澤身上,她好奇地轉悠著大眼睛道:“他們為什麼一臉悲傷?”
雲澤對這個小魔頭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沒好氣地回答道:“人生惜別,悲傷自溢,乃是常情。你不見了,難道你父母不著急嗎?”
海兒嘴巴一撇,道:“有什麼好急的,哼哼,他們還經常一消失就好些年呢,我不還是一點不難過。哼,你們人啊……”
雲澤一愣,他想起這小姑娘確實跟尋常人不同,不由訝然道:“小東西,你還沒有說你家在哪呢?我們趁著出海好及時調整航向,把你送回去。”
海兒眼珠子一瞪,狠狠地咬了雲澤一口,道:“你就想趕我走了,對不對,對不對?”
雲澤早有防備,不過還是躲不過小丫頭的利齒,無奈地在身上增添了一道新的“紅色警戒線。”他被小丫頭搞得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隨口道:“你要是還不想走,就留著多玩耍一會兒吧,什麼時候想家了我再托付布行首將你帶回去。”
“誰要跟你呆在一塊哪,哼,我馬上就回家去——”說著,海兒忽然扮出了一副純潔的麵孔,很依人地道:“綺夢姐姐,華舒姐姐,烏姐姐好……”
綺夢含笑將她抱在懷中,道:“雲郎,聽舵手們說海風有點變大了,隨時可能來大的風暴,我們防備著點吧。”
雲澤點點頭,看向船艙外麵,天空不多時陡地密布烏雲,黑沉沉的天幕似乎要壓將下來,分外怖人。方才還是麗日當空,這眼下滿天的金光卻被遮蔽得嚴嚴實實。
三艘裝滿貨物的船艦降下了風帆,兩側的船舷微微合攏了起來。雲澤先前便對他們的船隻感到有些奇怪,抓住機會問道:“聖女,你們這些船艦好像跟尋常的船隻不大相同,可有特別的名稱?”
烏依凝似乎很滿意雲澤的驚訝,笑笑道:“這可是我國工匠最新研製的呢,不僅航速極快,對於抗擊風暴更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有機會的話,你就能看到它的特殊之處……不過我倒是寧願沒有這樣的機會。”
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悲天憫人的神色。雲澤自然清楚她的意思,在海上遇到風暴,幾乎必然有人員傷亡,她自然不希望出現需要展露船艦特殊之處的景象了。雲澤心中不由暗暗感佩,“聖女”之稱確實名副其實啊。
海兒停止了騷擾雲澤,大眼睛撲閃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