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德氣呼呼的罵道:“唐莘,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拿這種東西消遣李局長!走,趕緊走,不走還等著我轟你不成?”
唐莘輕輕冷笑,將他們掃視了一遍,搖搖頭收起緙絲畫屏,放回背包,“我當是如何厲害的專家,結果都是沽名釣譽的草包!也罷,這樣的好東西,就不該給你們看。”
“站住!你說什麼?”李斌滿臉怒容,非常生氣,“我堂堂文物局局長,你竟然敢這樣辱罵?”
唐莘反唇相譏:“我本以為您眼光獨到,能看出這是珍貴的緙絲織物,但沒想到您和那些普通人一樣,隻根據表麵所看到的就做出草率的判斷,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李斌冷著臉,翻了個白眼,“簡直一派胡言!你見過真正的緙絲織物嗎?那可是華貴非凡,精貴非常,工藝獨特!緙絲以本色絲作經線,需先將緙織的紋樣描繪在經線上,再用各種色彩絲作緯線,用小梭根據花紋圖案分塊進行緙織,同一種色彩的緯線不必貫穿全幅,而是根據紋樣的輪廓或畫麵色彩的變化,不斷換梭。因為這種特殊的緙織方法,使得花紋與素地、色與色之間的交界處,會出現一些互不相連的斷痕,仿佛刀鏤刻狀,所以古人形容它‘承空視之,如雕鏤之象’,故稱作緙絲!可你手中的這個,算是什麼東西?”
“嗬,那您怎知道,這幅畫屏不是被蒙塵的明珠呢?織物如果常年沾染煙塵,表麵上的花紋和圖案難免變得暗沉,看沒有細致驗看,也沒有看清具體紋理,不作清洗就斷言它不是,不覺得太過草率了麼?”唐莘抬起下巴反駁,並說:“而且聽您剛才那番話,就感覺您隻有理論知識,其實從未接觸過真的緙絲織物吧。”
“你,胡說!我可是參與過緙絲織物複原工作的人!”李斌梗著脖子說。
唐莘輕挑眉梢,這神態像極了倨傲時的周奕麟,“無所謂了,反正我是不會再找您鑒定了。這明清的青花瓷說不定都能讓你給說成是民國仿的,平白給自己添堵。衛寒,我們走,聽說荔山縣文物局的老局長現在就住在唐家村裏,我們去請他老人家鑒定。”
李斌的臉色唰的一變,老局長就住在這裏,他怎麼不知道?
唐吉德也是一怔,和他麵麵相覷。
衛寒滿頭霧水的跟著唐莘往前走,忍不住問:“你剛說的老局長是誰,你怎麼會知道他住在這裏?”
唐莘抿嘴而笑:“在我發現這張緙絲畫屏之後,就用大哥大給師父打了電話,詢問他這附近有沒有精通緙絲技藝的老藝人或者專家,他就給我推薦了遊老先生。巧的是,他因為喜歡唐家村的風水,幾個月前就搬到這裏來小住,每天養養花,種種菜,享受歸田園居的愜意生活。”
衛寒:“所以你剛才其實是故意拿著緙絲畫屏給李局長看,試探他的?”
唐莘點頭說:“沒錯,我就是故意試探他的。這幾個人麵色不正,我覺著他們根本不是真的來考察祠堂的。那個李斌,理論知識豐富,但鑒定態度卻很不端正,從祠堂出來之後,唐吉德對他的態度明顯更諂媚、殷勤,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
衛寒:“有不正當勾結?”
“嗯,但願我的直覺是錯的。但這唐氏祠堂太珍貴了,爺爺曾經就對我說過,如果村子裏出現覬覦金絲楠木,而企圖偷盜變賣的人,一定不能姑息。”唐莘和唐吉德交談之後,對他的印象早就降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