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見氣氛驟然尷尬,連忙擠出笑臉,指著店內的文房四寶說:“今天既然是以文會友,咱們又都是經常和古玩打交道的,不如即興揮毫,抒發一下此刻的心情,如何?”
說完,他期待的看向眾人。
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羅承鈞的身上。
他為什麼擠破腦袋也要爭取這次擔任嘉賓的名額,目的自然是羅老。
若能有幸得到羅老的青睞和提攜,今後在古玩圈內,他不說橫著走,也絕對能夠賓客盈門,不愁賺錢的機會。
羅承鈞這個人,經曆比較傳奇,原先他隻是個普通的研究員,沒有任何名氣。但因為無私捐獻了價值過億的藏品,並攥寫了一篇有關天眷通寶的論文,名字響徹國內外,從此之後聲名大噪,又接連發掘了好幾座著名的古墓,在考古學者中贏得了獨一份的名譽和威望。
國內的電視台,好幾次都想邀請他做嘉賓,開辦鑒寶欄目,但前幾次都被他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竟然同意了。
羅承鈞朝著紀明的方向看過來,莞爾哂笑:“好啊,這的確是個好提議。那就讓紀老弟先拋磚引玉,我們欣賞欣賞!”
紀明欣喜過旺,“既然羅老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獻醜了。鄙人的書法水平不好,姑且就寫一幅篆書吧。”
唐莘聽到這話,忍住心頭諷笑。
篆書可不容易寫,他故意這樣說,不正是沽名釣譽麼?
不過在場的嘉賓都是老油條,個個是人精,臉上看不出半點嘲諷,均報以鼓勵的笑容,簇擁著他來到桌案邊。
袁輝自告奮勇,為他鋪展開宣旨,還親自磨墨,“老紀,這你可得好好寫啊,千萬不要丟了咱們福安門古玩市場的臉啊!”
紀明嗬嗬直笑:“這是當然,我可不敢敷衍了事,這麼多專家看著我呢。”
唐莘沒興趣看他顯擺,轉過身,趁著沒人注意自己,在店內轉悠起來。
雪淵閣麵積大,古玩品類多,不管東西是不是真的,放在展台上都能顯出幾分高雅,令人賞心悅目。
唐莘打眼看過去,對展櫃裏的古宣有些興趣。古宣裏,澄心堂紙最是珍貴,如果能買到幾張,放在家裏好好保存,等著未來升值,簡直好極。還有正宗的徽墨,如果能收集到成套的,也是非常雅致的藏品。
忽然,她在某個展櫃的犄角旮旯裏,瞧見了一塊銅質的長方形小物件,不過半個巴掌大,上麵篆刻著一種形似篆書的文字,但因為帶著銅鏽,看不太真切,看著又類似於圖畫。
唐莘蹙起眉頭,雖不能完全確定,卻感覺應該是金文,立即在腦海中搜索這種古文字。
這時,背後傳來一陣高聲叫好。
“好字!”
“紀掌櫃這一手篆書力道遒勁,筆鋒圓潤呀!”
“果然下過苦功的啊。”
“民間收藏界的確臥虎藏龍!”
“是啊,這老紀的書法也是踏踏實實練出來的,你說是吧唐小姐?”
唐莘猛然被點名,愣了愣神。
袁輝臉色稍顯不悅,“唐小姐,我們都在欣賞紀掌櫃的字,你怎麼不看?”
“哦,我怕你們人多擠著,就沒湊過去。怎麼,紀掌櫃已經寫好了?哎喲這速度真快啊。”唐莘勾起一抹淡笑走了過去,看向桌案上的作品,臉上的表情並無任何改變,“嗯,好字。”
她如此平淡的誇讚,自然讓紀明很沒有麵子。
他剛要怒目而視,聽到羅承鈞笑道:“這位小友好像是咱們當中唯一的女嘉賓吧,難得難得,我很久沒在古玩圈見到女孩子了。我看你對篆書也有些見地,不如也寫一幅?”
唐莘遲疑一笑:“羅老見笑,我小時候雖然練過書法,但寫的不好,就不在各位前輩麵前班門弄斧了。今日若真的寫了,隻怕這臉要羞臊好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