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廳出來,施瑤又變了一副模樣,沒有了剛剛的盛氣淩人,轉而成了一個八卦的小姑娘。
她忍俊不禁的趴在我耳邊問我:“怎麼樣?我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很厲害?”
我看著這熟悉的笑臉,心裏得到了一點兒安慰,點了點頭:“嗯……很厲害。”
陳洋樂的咯吱咯吱笑:“咯咯咯……我就喜歡看她氣的臉色鐵青又不好發作,誰叫她又蠢有壞。”
說完,招了招手朝停車場走上了車。
我看了看天空,今夜很冷!但是奇怪的是月亮很大,我突然想到了媽媽,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現在會不會覺得冷呢。
這麼想著,我去水果店買了一把水果刀,然後想去梧桐路看望一下她。
夜晚的梧桐路反而沒有白天那麼囂張,隻有流浪漢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以及巷子裏更明確的喘xi聲。聲音很大,完全不把過路人放在心上。
甚至在穿過一些小巷子時,有正在忙著做事的男人對著我吹口哨,惹來身邊的女人好似不滿一頓小錘。
我握緊水果刀在心裏想:若是真的有人敢對我怎麼樣,我就一刀捅死他,反正我這副軀殼,這輩子隻能屬於葉涼川。
好在一路上雖然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我,卻並沒有人真的上前對我動手動腳,也沒有人上前來搶劫。
終於到了,晴天牛肉麵麵館的木門還開著,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她正在那裏收拾碗筷,另外一邊的水槽有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婦女和一個十來歲的男童在洗碗。
一見到我,她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趕緊把門鎖上:“哎喲……姑娘,你怎麼大晚上的跑這裏來了,這外邊多不安全呐,過了七點鍾我們都不敢出門的。”
我也不知道為何,一見到她就想哭,曾經連買個菜都會算錯錢的人,如今居然自己經營起麵館來了。
她見我這幅模樣,心疼的對我說:“餓啦?我給你下碗麵吧?”她的眼睛還是那麼亮晶晶,說話還是那麼輕柔,我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回到了從前。
我搖了搖頭,想說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但我沒說:“不用了!我就是路過,剛剛有人跟著我,在這裏避一下,現在他應該走遠了。”
她一聽,慌裏慌張的解圍裙:“我送送你吧,這裏不安全的很。”
我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忙!”說完逃也似的跑到外麵,走了幾步,確認她沒有跟上來才放下心來。
“洋芋,你來了?”洋芋是我以前的外號,會這樣叫我的人……我一回頭——是剛子。
他站在路燈下,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傷疤也有弧度,有點痞帥痞帥的。
我心裏十分忐忑,這是我過去的外號,他怎麼知道的?莫非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嗎?
兩個人在月光下四目相對,有好長時間的沉默,在這沉默下隱藏的,是我內心的波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