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的下午,一處鄉間公路邊,麵容憔悴的柯鎮西正麵無表情地靠著身後的老樹。
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落在他那蓬亂如麻的黑發上,二十多歲的他,麵向看起來有些凶惡,滿臉胡須不加修剪,蓬頭垢麵的樣子看起來能有四十多歲。他那雙不大不小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公路的遠端,顯得非常憂鬱。他上身發黃的白色體恤衫被汗水浸透,突顯枯瘦的身軀。無獨有偶,他那牛仔褲也破舊不堪,布料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在他的身後,蹲著一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女孩,同樣是破衣爛衫。在女孩腳下的土地上,有一個用木棍勾畫出的房子。那是她夢想著要去的學校,她隻上了一年的小學就因為交不起學費而輟學了。
“爸爸,我餓。”女孩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她髒兮兮的臉蛋上,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能梳洗一番,也會是非常可愛的孩子。
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道:“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說餓,我就能給你吃的嗎?別煩我。”
他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他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朵兒乖,等爸爸辦完了正事,給你買肉吃哈。”
他看著可憐的女兒,心裏一聲哀歎,回想著這段時間的遭遇,一股濃濃的傷感油然而生。
他叫柯鎮西,在十五歲時,父母便因車禍喪生。無依無靠的他一直在工地幹活維持生計,並依靠自己的勤勞與努力,生活漸漸有了起色,還找了個女朋友。
七年前,十七歲的他第一次去酒吧,喝了一杯不知名的飲料後,便不省人事。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身上的衣服散落一地,床上還有斑斑血跡。
他記不得發生了什麼,卻想起來,馬上就要到約定見女友父母的時間了,便急匆匆趕了過去。他後來才知道,當時自己臉上有好幾個紅豔的唇印。分手後的第六個月,女友最後和他見了一麵,把還在繈褓中的柯朵兒交給他。
十八歲的他帶著女兒走南闖北,雖然過得並不富裕,但父女倆的小日子過得還算幸福。他曾經也暢想過未來,再攢點錢,在鄉下買個房子,再給女兒找個後媽,以後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可就在三個月前,他二十五歲生日那天,打傷了一個調戲婦女的流氓。本應該是見義勇為,卻被判罰了二十萬醫藥費,七年的積蓄全都賠上才躲過了牢獄之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偏偏這個時候,柯朵兒又被確診得了白血病,而他根本無錢醫治。
“我柯鎮西也想老實本分地生活,可是老天爺他偏偏不給我這個機會。現在,為了朵兒,我也隻能鋌而走險了。”這個憔悴的男人心裏想著過往的艱難困苦,摸了摸口袋裏偷來的水果刀,看著從遠處行駛而來的紅色賓利車。
車裏隻有一個女人,這是極佳的打劫目標。
他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駛來的汽車,就在車快要開到他身邊時,他狠下心快速衝到車前,然後臥倒在地。
“吱…….”伴隨著急促的刹車聲,汽車停了下來。
柯鎮西看著離他的頭隻有幾厘米距離的保險杠,心砰砰直跳,過了好一會,渾身冒冷汗的他才回過勁來。他站起身時,發現那個女司機已經走下車。他的目光剛一觸碰到對方,就不禁猛吸了口氣,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
在她長長的紅色卷發之下,是可以燃盡任何男性荷爾蒙的魔鬼般的臉龐,那雙紅色的眼眸似乎可以勾走男人的心魄。她上身的紅色複古襯衫,看起來隨時都可能被巨汝撐破。那緊緊裹住臀和腿的黑色魚尾裙,露出白皙的小腿,在陽光下如雪般無暇。
柯鎮西從沒見過白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可一時間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女人在看見柯鎮西樣貌的那一刻,也是怔了一下。她是見過柯鎮西的,她永遠也忘不了,七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在這個男人的酒裏下了藥,借了他的種。
她很快便看出來,這個粗鄙的男人並沒有認出她來,便又恢複了常態。她迷離的紅色雙眸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凶惡的男人,如烈焰一般的紅唇微微上挑。她那慵懶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所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