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的失蹤 49
到家已經1點多了,芬姨還沒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見到我便驚叫起來:“曉曉?怎麼會淋成這樣?你不是跟米醫生一起出去的嗎?他沒送你回來?”
我不想提那個小白臉,說了句我去洗澡就上樓了。
伍媽聞聲也跑了出來:“小姐,我去給你熬碗薑湯祛祛寒吧,可別生病了。”
“不用的,我沒事。”見我走進房間,伍媽趕緊跟了進來,要給我放水準備睡衣,我攬住她的肩膀,笑著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您去歇著吧,伍媽,很晚了。”雷家就她一個傭人,什麼事都是她做,我實在不忍心連洗澡這麼小的事也要她伺候,何況她年紀也那麼大了。
伍媽還要幫我從衣櫃裏拿睡衣,我不由分說把她推出了門,讓她去歇著。門邊上,伍媽回過頭來:“小姐,我……”她欲言又止。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我都這麼大了,不是麼?您去睡吧,伍媽。”
可是她仍站在門邊上,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怎麼了,伍媽?”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然後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那眼神很複雜,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似乎有愧疚,又似乎隱藏著某種暗示。
聯想到吳子樹晚上的眼神,我兀自歎了一口氣,怎麼這些人都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告訴我一樣呢?又不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既然不說,那就幹脆不要暗示嘛,搞得神秘兮兮的,最討厭打啞謎了。
洗完澡後,我收到了一條手機信息,是米陽發來的——曉曉,別再聲我的氣了,好嗎?隻要你不生氣,怎麼懲罰我都行,罰我在雨中站一晚上成麼?
我靠!他還不是一般的無聊,以為是在演韓國偶像劇啊,在雨中站一晚上!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給他回信息,芬姨進來了,又讓我去跟她睡,說我怕打雷閃電,我心裏老大不願意,因為我昨晚明明跟她睡了一個晚上,可她卻說沒有,搞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跟她睡過了。雖然我心裏不願意,可我還是跟她去了,她和米陽一樣,好得讓人無法拒絕,而且她是長輩,我可以對米陽不理不睬,但卻不能對她說“不”。
“你跟米醫生吵架了嗎?”
“唔……沒有。”我躺在她的身邊,渾身不自在。
“米醫生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人長得好,又有涵養,你爸也很欣賞他呢,最重要的是他對你好,處處都讓著你。”頓了頓,她又說,“女人這一輩子圖什麼?還不就圖能找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麼?否則金山銀山堆在麵前又有何用?”
她的聲音有些傷感。雖然我在雷家隻生活了兩天,但我覺得在某些方麵還是了解她的,雷近南是S市叱查風雲的人物,有著太多的繁忙應酬,常常徹夜不歸,這段時間聽說忙於策劃一塊土地競標,甚至都不回家吃飯,偶爾打電話回來也隻叫我接,讓我去公司看他怎麼做生意,我隻是含糊地應著,雖然我知道雷曉是他的唯一繼承人,可我對生意一竅不通,也不感興趣,而且我當雷曉當得很不踏實,我害怕有一天真正的雷曉突然回來了。我想,我了解芬姨就是從她的孤獨、寂寞了解的,她很少出門,除了吃飯,就是看電視,雷近南哪怕回來一趟,他們之間的話也少得可憐,所以,我啊完全能夠理解芬姨的那句話“否則金山銀山堆在麵前又有何用?”堆積了她多少內心的孤苦,像這樣冷冷清清,機械般的生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換成誰都會受不了的。人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此話真是一點不假。
“芬姨,您知道我手臂上的蝴蝶是怎麼來的嗎?”我原本是想轉移話題的,怕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會增加她的傷感,誰知我話一出口,她的全身竟戰栗了一下,聲音也陡然寒了下來:“我不知道!”片刻,她又自顧地幹笑了兩聲,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幫我掖了掖被子,“睡吧,曉曉,很晚了,啊。”然後,她側過身去關了燈,不一會兒就聽見她發出均勻細微的鼾聲,不知道她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的。
想到芬姨剛剛的反應,我不禁心裏直犯嘀咕,為什麼我一提手臂上的蝴蝶,她反應會那麼大呢?這隻蝴蝶究竟給她帶來過什麼使她思之悸然的回憶?
雨越下越大了,劈裏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不知為何,我的腦子裏竟翻來覆去全是米陽那條見鬼的短信息,他落寞的身影在暴雨中愈發地清晰。他是一頭驢子,該不會真的在雨中站一晚上吧?思索了半晌,我終於決定給他回個信息:我沒生你的氣,隻是我晚上心情不好,對不起,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