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競雄想了一下,他在商會上班,最多的就是坐著處理各種文件,接電話,很少需要站著或走動。
住院這段時間,他每天躺著,床都不下,運動地更少。
想到這些,他點點頭,“那這樣的話,要怎麼治療?”
“沈先生現在的情況不能運動,所以隻能針灸疏通血脈。”江慕月如實答道。
她曾經給沈老太太針灸治療頭痛,沈老太太自然相信她的醫術,立即拉著她的手,十分親昵地說道:“本以為我這老婆子病好了就不用你來回跑,但現在看來,還得麻煩你一段日子。”
“江醫生辛苦了,”董曼雲也道,她的語氣透著一絲興奮,“放心,診金我們沈家絕不會虧待你的,隻要老爺的病能好,我做什麼都願意。”
她伸手過來,想要拉江慕月的手,卻被她不動神色地躲開了。
董曼雲這雙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她嫌髒。
反正是一舉兩得的是事情,江慕月略一猶豫,便答應下來。
沈家已經被她推到了下坡路上,她想親眼看見沈家一天一天衰敗下去。
出門的時候,是二姨太出來送的。
“你為什麼還要給他治病?”二姨太不解,“沈競雄是家裏的頂梁柱,如果他的腿殘廢了,沈家就沒了指望,這樣豈不是更好?”
江慕月微微一笑,“他的腿並沒有那麼嚴重,等他養好了身體,能走動了,水腫自然就消了。”
“與其拖著,還不如送他們一個順水人情。我出現在沈家,董曼雲才能有所行動,我給她這個機會。”她耐心地解釋。
二姨太也是個聰明人,剛才她看得清清楚楚。江慕月答應來沈家治病,董曼雲的眼神裏有期待,也有僥幸。
加上她態度的轉變,她一定藏著什麼壞主意。
二姨太送江慕月出門,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看起來客氣又梳理。
走到纏枝鐵門外,江慕月突然停住腳步,問:“我和沈家有仇,你也看出來了。可是你也在沈家,靠沈競雄的工資過活。現在他丟了工作,如果再雙腿殘疾,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她的語氣很平淡,明眸澄澈如秋水般。
十八歲,正是最美麗最單純的年紀,二姨太瞧著眼前這張美麗無比的臉,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既然和你結盟,有些事就不再瞞你。”二姨太歎了口氣,有些回憶不經意間被觸及,“誰沒有過花一樣的年紀呢?我出身雖低,但也想嫁個好人家,堂堂正正地過日子。”
“可是我有個不爭氣的哥哥,欠了一屁股賭債。我爹開了間銀器鋪子,實在沒有辦法及,就把我還有鋪子,一並賣給了沈家。”
“是沈競雄強行把我娶來的,現在,我在沈家的日子你也看見了。”
江慕月恍然,她沒想到二姨太身上還有這樣的故事。
她伸出手去,輕輕握了握二姨太的手,聲音輕柔,“我不會保證什麼,但至少現在,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