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雪的性格和二姨太截然不同,她話不多,柔柔弱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身為醫者,江慕月怕她耽誤病情,便上前道:“四姨太,我多嘴一句,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江慕月是醫生,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給少帥治病,霍家的下人們都知道。
聽她語氣肯定,傭人立即道:“四姨太,我剛才怎麼說來著,你這也不是第一次暈倒了,上回還磕到了額頭。”
“別等督軍回來了,我現在就告訴太太,讓她派車送你去醫院吧。”
人命關天,傭人說著就要走,周映雪卻拉住她,強撐著打起精神,道:“不許去!”
她看向江慕月,“江醫生,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就不勞煩大家費心了。”
江慕月微微點頭,她該說的已經說了,既然周映雪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會強求。
隻是讓她有些惋惜的是,周映雪還很年輕。
見她現在的處境,江慕月突然想起舅母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各人有各人的命數,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走到底。
那天以後,她照舊去醫院上班。
過了十日,裁製的新衣做好了,何副官打來電話,讓她來督軍府取。
她不想見到霍平駿,便借口工作太忙,一直拖著。
霍公館裏,霍平駿看著沙發旁邊整齊掛著的衣裳,輕輕吐出一口煙絲。
如江慕月所說,當天裁縫把衣裳送到的時候,二姨太氣的臉都白了。
她看中的東西就一定要千方百計拿到手,那天衣服沒做成,隔了一天,她找人去裁縫鋪訂做,卻被告知那些款式已經有人定了。
二姨太隻當這些衣裳太搶手,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霍平駿做主給江慕月做得。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相中的衣裳送進了霍平駿的房間,二姨太氣的門都不想出。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衣服都是無袖或者中袖的,裙擺叉開的很高。
坐在沙發上,霍平駿在想,他還沒見過她穿無袖的衣裳。
她的手臂白皙纖長,如果穿上這套緋紅色的旗袍,定能襯出她婀娜的身材。
他身邊的女人很多,但是他始終沒法忘記,初見時在酒店的房間裏,她輕輕壓在他的身上,墨色的長發落在他身上,癢癢的。
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那天之後他便派人調查了她的背景,她的家庭、經曆,現在還放在他書桌抽屜裏。
但是後來,因為一些事,他卻不得不改變了主意,他留著她還有用,所以必須好好哄著,不能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情。
他用力吸了口煙,煙絲在房間裏緩緩上升,然後彌散開來。
“少帥,人到了。”何崢敲了敲門,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霍平駿把煙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裏,再抬起頭時,秦韜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他穿著黑色的長衫,頭戴黑色禮帽,帽簷壓得很低很低。
“坐。”霍平駿指了指一邊的凳子。
秦韜從懷裏掏出來一遝文件,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