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此地無銀三百兩(1 / 3)

第43章:此地無銀三百兩

說完,薯片被含入嘴中,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嚼著。

“雖然是這樣說,但……你當初接近我們四個到底是不是有目的的?”為了報複?

“不是。”白離回答的很快,因為接近肖辰不在她的算計範圍之內,那時候她已經對被強暴的事情看開了。

男人有些遲疑:“真的假的?”雖然其他兩人沒告訴自己什麼,但他就是懷疑當初白離接近他們的目的!

手中的薯片突然被整包搶走,男人麵露驚訝,隨即大叫:“你一個人吃得了那麼多?快把薯片給我!”

不給,白離又不是笨蛋。

兩人頓時展開你追我搶的遊戲,正玩得不亦樂乎呢,門口突然出現一聲穩重的咳嗽聲。

薯片還被白離牢牢拽在手裏,聽到聲音的時候,她以為是楚夏或者洛胥來看自己,沒想到是。

男人驀地站起來,恭敬而有些做賊心虛的模樣。

白離無語,他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他們明明隻是朋友間的玩鬧而已。

“楚叔叔,您,您怎麼來了啊?”他詫異地問。

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玩鬧的男人再次清了清嗓子,然後緩緩走了進來,目光隨即往牢房的四周看去。

相對於監獄來說,這個房間確實已經不錯了。目光巡視了一遍,楚向科定然地站在兩人麵前,視線立即被桌上的零食轉移去,眉頭緊皺:“怎麼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

額……“楚叔叔,這個是我買來給她無聊時啃的,不會常吃!”猶如雕塑般站著,宮尚連忙解釋。

男人點點頭,目光終於定格在白離身上,確切的說是肚子上。“好像大了不少,孩子在肚子裏皮嗎?”

“嗯,經常踢我。”不知道他什麼來意,但白離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如果對方隻要得到這個孩子她萬萬是不會答應的!

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叫別人媽!

何況肖然的肚子裏也有寶寶,她會善待自己的嗎?

答案是否定的!

似乎看出她的顧慮,楚向科笑了笑,淩銳的眼睛轉向宮尚:“我和她有話要說,你先回去吧。”

“額,我…”他想留下,卻被白離一個眼神製止。

不情不願的,他緩緩走出了牢房,每一步都極其的慢。忽聽女人示意自己快走的咳嗽聲,終於大步流星往外走,順道把門關上。

這一關上他就後悔了,簡直想把自己的手剁下來!

現在好了,根本聽不到裏麵的人在講什麼。訕訕的宮尚拖著擔心和憂慮倚靠在門口的牆壁上,他決定了,如果聽到什麼不對的聲音就直接闖進去!

可惜,裏麵的場麵卻是過分的安靜,沒有給他發揮英雄救美的機會。

白離追隨著他離開的視線最終落在門上,因為每次和眼前的男人獨處都沒什麼好印象,以至於她的心情格外的緊張,但沒被看出來。

“白離……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看你?”楚向科把她的緊張看在眼裏,不覺得放鬆了語氣。

他走到床邊坐下,正巧離白離有一小段距離,想著,這樣她就不會太緊張和不安了吧?

人都是怕仰起頭看的,白離也不例外。對她來說,這些有錢有勢的商人都如高高在上般俯視底層的人,他們高傲,自信,聰明卻也手段狠毒。

楚向科的坐下,仿佛是放下了身段,是來跟自己“好好”談的。至少沒了前陣子的淩厲和果決。

“您有話跟我說是嗎?”幽幽的聲音帶著某種特有的磁性,白離的嗓音很好聽,猶如河水般淡泊無痕。

喜歡和聰明人對話,男人點點頭,深邃的眸子迸發出某種異樣的光彩。其實他今天不是為了孩子來的,而是:“你能告訴我和嚴家的關係嗎?為什麼你才是淩風的女兒?”

“……”這算八卦嗎?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打量著對方問這件事情的意圖。

“別這樣看著我,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麼嗎?”

她的心一緊,緊著搖搖頭。

“是眼神,你的眼神太過鋒利,就算表情神態偽裝得再好,再出色,曆經風雲的人還是可以從眼神裏看出來的。”

“就因為我的眼神太鋒利,所以您不喜歡我?”白離不覺得感到好笑,防備之心人人都有,她隻是特別強而已,這樣有錯嗎?

氣氛頓時一下子又降低好幾度,不甘心的白離,毫無表情的楚向科,還有靠在門口牆上的宮尚,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勝有聲的較量,誰先開口,就妥協了。

“你就是這樣,永遠的謹慎和小心翼翼,總怕不小心秘密被別人發現。不過,你確實藏的很好,很深,如果不是你本人願意說的話,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你的身世吧?我隻是好奇,明知道自己才是嚴家的千斤,卻寧願隱瞞過著辛苦而落魄的生活是為了什麼?”

她的眉頭擰緊,粉唇緊閉,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回答。

最終,她說:“因為原則,爸爸是生我養我的人,我不能對不起他。”

說實話,楚向科發現自己被眼前的小女孩這句話給小小震撼了,“你可以選擇對得起他的方式找回自己的身份不是嗎?”

“楚叔叔,沒有經曆過或許您不懂。白錦年是我養我的人,我並不在乎自己有多麼高貴的身份,我要的隻是親情而已。爸爸,白水柔,嚴淩風之間的關係太過複雜,我一時沒辦法全部說清楚,但我有一點可以確定的說: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為了才是爸爸的女兒,嚴姍姍,我也會把這個秘密爛仔肚子裏的。”

男人的震驚度正在不斷增加中,他驚訝的插話:“意思是,你本不想讓淩風知道你才是他的女兒?”

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影響到了白離,隻見她的眼眶突然一紅,隨即哽咽道:“就因為我說了,他們現在才會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我明明早就猜到結局卻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委屈說了出來,他們現在這樣……我的心隻會更加的內疚和悲傷。”

如果不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今天的結局會是這樣嗎?

眼淚抑製不了的掉下來,一顆一顆,猶如珍貴的珍珠般滑落。白離捂住嘴唇,斷斷續續的抽泣著。

這幾天她一直告訴自己堅強,告訴自己不能哭,可是現在她真的快憋不住了。

漫天的悲傷猶如海浪般襲來,打得她手足無措,無從反應。

更無從反應的是已經站在她麵前的中年男人,他不知道為什麼相信了白離的話,甚至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和善良,這樣一個女孩會是心機沉重,一心攀附嗎?

她本身就是鳳凰,卻寧願現在泥沼中保護所在乎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我隻是想保護在乎的人而已,可結果還是被我給弄糟糕了呢……”

男人寬厚,溫暖的手掌突然間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動了惻隱之心,應該說當他知道白離是嚴淩風的女兒時,以前對她的種種不好評價與認定就開始動搖了。

感受到安慰的白離同時嚇了一跳,她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站在眼前的男人,盡管還是需要仰望他,卻似乎感覺不到那種卑微如塵埃的自卑感了。

“楚叔叔……我真的愛洛胥,沒有要傷害他或者窺視你們家的財產。”

“我知道了,可是造化弄人,肖然肚子裏也懷著洛胥的孩子我不能…”

白離忽然眼睛一亮,迷蒙中仿佛看到了方向:“不用,隻要您站在公平的角度就好。我知道以前自己做了很多讓你們誤會和懷疑的事情,但是從今以後我會努力,努力讓你們喜歡我!”努力恢複到五歲時,那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唉…”男人臉上因歲月沉澱的痕跡微微緊繃,想起什麼突然問:“你怎麼知道嚴家出事的?”以他的猜測,兒子他們應該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才不把她保釋出去的才對。

白離的身體微怔,站在他麵前的男人猶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山,那樣的穩重和高大。

抿了抿嘴唇,她實話實說:“肖然告訴我的。”

“哦?她還說了什麼?”

不想說其他人壞話,白離緊是搖搖頭,然後吸吸鼻子把眼底的淚水化去:“沒了,沒說什麼了。楚叔叔,謝謝您今天願意抽空來看我,真的很感謝!”他的到來仿佛黑暗中的一道光,雖然不是很亮,卻足以讓她燃氣希望繼續走下去。

就算再荊棘,再危險,白離都不會退縮和害怕!

見她不願意多說,似乎有發現了她的一個優點,楚向科滿意地點點頭,“對了,我今天把你保釋出去吧,你得去醫院看看他們。”

楚向科不忍心直接告訴她,嚴淩風的狀況很不好。雖然他被燒到的地方比白水柔少很多,但是當時他心髒病發,現在已經岌岌可危了。

“現在…嗎?”她還沒有做好和他們見麵的準備啊!白離的心突然跳的厲害,仿佛親情就在眼前措手可及!

可是,她怕,怕事實和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樣。

“走吧,別猶豫了。我來的時候已經和局長談過了,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出去。”

聽他說的好像自己的生死大權完全掌握在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手裏一樣,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現實讓白離感到萬分的挫敗。

似乎感覺到了他麵色沉重的原因,她沒有多加推辭,眼睛環顧了眼四周這個熟悉卻仍舊陌生的地方。

然後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當他們從牢房內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看見靠在牆壁上睡著的宮尚。

三條黑線從白離的額頭滑下,她很感動他沒走,留在了牢房外時刻準備保護自己。

可到底怎麼能靠在牆壁上睡著的?

是太累了,還是睡功太過高超?

“噓,別吵他走吧。”走在前麵楚向科淡淡笑笑,似乎起了玩弄之意。誰讓這些小輩居然以為他這個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會去欺負一個身懷六甲而且懷的還是自己孫子的女人?

他們也太看低他了!

“哦”她沒反駁,乖乖跟在男人後麵,隻是眼珠子不由的擔心往後瞄。誰想他們都走了,靠在牆上的男人依舊睡的十分香溢,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白離死心了,收回視線跟在楚向科後麵離開了警察局。

當睡得搖頭晃腦的男人醒來時,腦袋暈乎地看著四周,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詫異的看著周圍的環境,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腦袋上!

該死,他居然能在牆壁上睡著!

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後,宮尚忙側身把耳朵靠在門上,可是任他怎麼聽也沒聽到任何東西。

難道白離!

打開門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男人的腦袋又是一瞬間的空白。

他為自己把楚洛胥的父親想歪而感到羞愧。

可是,人呢?

“白離!”不知道是不是睡意還在,他居然衝進房間往各個角落叫著白離的名字。

天知道,整個監獄的房間裏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完了!

男人大驚,眼底充斥著深深的擔憂,隨即掏出電話:“洛胥,離不,不見了,她她沒了!”

那頭的男人深深皺起俊逸的眉毛低吼:“你胡說什麼,她不是在監獄裏呆得好好的嗎?”他還準備一會兒再把雞湯送去呢!

知道他不信自己,宮尚急的團團轉:“真的沒了啊!房裏是空的,我桌底下都找了啊!”

“……你找桌底下幹嘛?你以為白離一大肚子能縮到桌底下去??”楚洛胥不想打擊他但就是忍不住,誰讓對方竟做些無厘頭的事情?

他一手扶著額頭,近日來忙得頭昏腦脹,感覺快都極限了。“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人怎麼可能突然不見!

“就是,哦!你爸爸來過了,他不知道跟白離呆在房間裏說了什麼,我就站在門口一直等啊等啊……”

“等啊,等啊然後?他們什麼時候走的你居然不知道?”

咳咳,說到尷尬的事情,宮尚輕輕嗓子之後把電話拿離自己遠點,然後以十分細弱的聲音道:“然後我靠在牆壁上睡著了。”

“行,我知道了。”

電話裏突然出現一陣忙音,腦袋一空的家夥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掛電話了?

Shift!

這小子居然掛自己電話?等等,他說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白離的下落?

無暇多想,男人連忙跑出警察局連問警察是不是楚向科帶走的白離都忘記了。

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多,仿佛川流不息的河流,匆匆而過。

坐在加長林肯車裏,白離有些無措的看著窗外,因為旁邊的男人有種天生的壓力讓她覺得不安。

略顯局促的往車窗的位置再挪了挪,冷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窗外簌簌而過的風景,已經是仲夏了,馬路上的人褪去了厚重的冬裝開始夏日的著衣。

盡管外麵烈日高陽,但車內的空調十分的冰涼舒適,不像外麵那些汗流浹背的人群。

她還在發愣間,加長林肯車慢慢靠邊停了下來,這才發現醫院到了。

司機想給老板先開門,卻被他一個手勢轉向了白離那邊。

她有些受寵若驚地下了車,然後衝著自行開門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男人笑了笑。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後麵,可是越接近醫院的時候,腳突然如被騰繩纏上了一般,舉步艱難。

“怎麼了?”發現旁邊的人沒跟上來,他以為她是因為懷孕所以腳步比較慢。

看著男人刻意放慢的速度,白離的眼睛裏閃過感激。她衝著他搖搖頭,然後深吸一口氣肚子裏的寶寶竟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緊張似的,居然踢了一下。

走在前麵的男人再次回頭:“是不是肚子難受?這裏是醫院,有沒有定期檢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