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大結局(2 / 3)

白離苦笑著抬起頭,淚中帶著喜悅的點頭,連旁邊的白果看了不禁也開始動容。

如果她能幸福,自己又何必多加阻擾呢?她還是回到以前的小房子裏,慢慢等待那個十年後才可能出獄的男人吧。

在婚禮即將開始的前夕,白離抱著寶寶來到了嚴楚夏的新家。她不知道白水柔是否肯承認自己,所以隻是以嚴楚夏朋友的身份到場。

當她進了屋子之後,看到了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女人。寶寶很乖巧地躺在她懷裏不哭,不鬧,所以她們母子並沒有吵到坐在院子裏的她。

就這樣看著,莫名的淚水居然悄無聲息地滑落,白離的心疼了。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等白離從迷蒙的霧氣中撥開視線以後,她已經站在那裏看著自己了。

白離的心微抖,盡管眼眶內滿是淚水,依舊揚起一抹淡笑。

女人看到她的樣子後似乎有些遲疑,須臾,她緩緩從院子裏走了進來。她每走近一步,白離心跳的速度就加快一拍,等到女人站立在了自己麵前,她的心髒已經跳得麻木了。

“是你……來找楚夏麼?”白水柔的聲音很平淡,一點兒也沒有平常見到白離的冷漠。那是種仿佛不在乎所有事情的淡然,卻讓對方更加難受。

白離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後再次綻開笑容:“嗯,帶著寶寶來找他的幹爸爸。”

說完,她舉起寶寶的小手衝著白水柔哄騙寶寶:“小寶貝兒,叫奶奶,奶奶”

“嗬,他現在哪兒懂得說話呀。”興許是還在純真的模樣吸引住了白水柔的目光,她的聲音竟開始帶著正常的波動。

白離欣喜,把寶寶往她的麵前送了送,然後問道:“你要不要抱一抱他?”

“我,我可以嗎?”

“當然啦,你可是寶寶的……幹爸爸的媽媽,也就是他的奶奶啊。”興奮之下她險些說漏嘴巴,幸好及時打住了。

當對方把寶寶接過去的時候,寶寶已經醒了,睜著兩隻圓鼓鼓的眼睛四處轉悠著,竟然也不認生。

白水柔怕嚇到孩子,所以把頭上的絲巾圍住了臉部,隻露出那雙幽深的眼睛泛著笑意。

“他真乖,叫什麼名字?”

寶寶被他外婆誇獎,白離的臉上喜滋滋的,雖然對方並不知道她懷裏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外孫。

聽到她的問題後,她回道:“要不您給取名吧?”

絲巾下的臉露出詫異,眼睛直直看著眼前的白離,疑惑道:“這不該是他爺爺奶奶或者他爸爸取名的嗎?怎麼會讓我這個外人來取。”以為白離隻是說笑,白水柔也沒往心裏去。

從醫院出來之後,她就一直呆在新家裏,沒看電視也沒看報紙,天天坐在院子裏曬太陽。仿佛怕不久之後,自己連太陽都曬不到了。

所以根本不知道白離就是自己的女兒白曼離。

“白阿姨,我能問您一件事情嗎?”

“什麼?”

白離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寶寶身上,終於鼓起勇氣問:“您還恨著嚴叔叔嗎?”

“……”白水柔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但看她似乎很認真地想得到答案一般,她突然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十幾年前,嚴淩風為了得到我,利用白家破產來威脅我離開錦年。當時的我沒有辦法,為了讓錦年失去我還活的下去,我……就把嚴淩風的女兒留給了他。”

白離麵部一白,整顆心如同被絞住般疼得無法呼吸。淚水開始撲朔,她顫抖著嘴唇打斷了對方的講述:“您,您把嚴叔叔的女兒,留給他,是為了讓他把恨意轉移到那個孩子身,身上嗎?”

女人的臉上閃過不可察覺的愧疚,懷裏的寶寶似乎感受到了她心裏的動蕩,竟然不安的扭動幾下。

“去院子裏坐著說吧。”屋子裏太陰涼了,她怕自己無法把事情說完。

白離跟在她身後,鼻頭紅紅的,表情很凝重。兩人坐在草地上後,白水柔拍了拍懷裏的寶寶,歎氣之後繼續道:“我承認自己當時是那麼想的,可是……可他還是選擇了自殺……”

說到這裏,她的情緒已然失控。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嚴淩風已經死了,這陣子她就如犯人一樣把自己鎖在家裏,一個人回憶著近二十年來發生的事情。想的越多心裏越發孤寂,卻無人可以傾訴。

想不到,第一個傾訴的對象竟然是白離。

“那,您一定很討厭那個小女孩吧?”

女人的臉閃過詫異,泛著瑩潤的眼睛瞬間看向她:“我沒說過那個孩子是女孩兒。”

額,白離咽下口水,忙解釋:“我,我猜的。”這個理由很牽強她知道,可是一時之間她突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女人的臉上依舊帶著狐疑,深吸口氣後也就不再逼問了。提起那個孩子,她的心其實很內疚的。

畢竟她和姍姍都是自己的骨肉,都是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

白離見她的樣子,眼底閃過落寞,輕飄飄如雲般的聲音響起:“是吧,您從來沒有喜歡過,期待過她的到來。如果我是您,也會選擇那麼做的。”如果能讓爸爸振作起來,就算他虐待自己也無所謂。

但一切都太遲了。

從他在死亡的前一刻把自己推開的時候,她就注定欠姍姍的。

覺得聊夠了,她緩緩站了起來,腳底虛滑,興許是坐久了。站穩後道:“我要回去了,有時間再來看您吧。”

“白離,你爸媽真的是出車禍死的嗎?”白水柔抬起頭,突然問道。

她輕輕一笑,卻難掩眉目之間的落寞。點點頭,伸手接過了寶寶,轉身離開之前忽然說:“您幫孩子取名字吧,他會喜歡的。”

“白離,你老家是哪兒的?”白水柔喚住已經邁開步伐的白離,語氣直接竟有些著急,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

邁開的步伐頓了頓,白離抬起頭望了望天空。

萬裏無雲,真是個好天氣呢。

寶寶,媽媽該幫你認外婆嗎?

微風撩起了她的細發,抱著寶寶的女人站在院子裏,突然有種與世隔絕的美麗。

纖細的身子,白嫩的肌膚,還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

白水柔突然定在了那裏,身體緊繃,全是因為對方的側臉。輕盈的淚水瞬間滑落,顫巍地向前跨步後疾呼:“曼離……”

白離的身體僵住了,不覺用力抱住了懷裏的寶寶,卻引來了他的哭聲。她忙哄著道歉,臉上滿是歉疚。

女人繼續向前,步伐踉蹌,身體顫抖。“曼離,你是我的曼離對不對?”她再次確認著,卻得不到對方的回應。

唯恐自己泄露了情緒,白離忙抱著寶寶快步跑出了屋子。如果再不走,她怕自己會禁不住哭出來,怕熬不住白水柔知道自己是白曼離的時候,該是如何厭惡的表情?

那時候,是不是連寶寶都無法偷偷看外婆一眼了?

她不想這樣,不想讓對方發現的。

倉促地由司機載上了回家的路上,白離沒發現白水柔一直追出了家門,因為傷勢還未完全好,她的步伐比抱著孩子的白離慢上許多。

等追出來的時候,小轎車已經揚長而去了。

一身過著黑紗的女人跪倒在門口哭泣著,她幾乎都能認定白離就是白曼離了。可是她不肯認自己,不肯原諒自己這個狠心的媽媽!

嗚嗚。

撕心裂肺的哭聲一直回蕩在四周,保姆追出來的時候嚇得臉色都白了:“太太,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裏痛,我趕緊扶您進去!”

不容保姆靠近,陷入悲痛中的女人伸手揮舞著,不許任何人靠近自己。她到底做了什麼孽,一個女兒躺在病房裏生死未卜,一個女兒曾經被自己侮辱,迫害…她居然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過那麼狠毒的話……

她居然,居然真是自己的女兒……

曼離,曼離……

原諒我,原諒媽媽……

“媽?”一輛寶馬停在了門口,男人看清坐在地上哭喊的人是誰後嚇了一跳,急忙打開車門奔向她。

“媽,你怎麼了?”他擒住一直推開自己的雙手,迫使陷入瘋狂的女人看清自己是誰。

當白水柔混沌的意識終於有些清明的時候,哭聲再次劃破天空。

“媽,沒事了,沒事了。”不知所以然的嚴楚夏隻能把她抱在懷裏安慰著,眼睛卻瞥向一旁的保姆,隻見她同樣疑惑的搖頭。

“媽,我包您進去休息好不好?坐在地板上多涼啊!”說著,他抱起了地上的女人,卻忽然被拉住手臂?

“楚夏快…快帶媽媽去,去找白離。我…嗚。”

白離來過了?嚴楚夏尋疑惑的視線看向保姆,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忽然猜到了原因,深呼吸後應允:“好,我帶您去。”

女人終於破涕為笑,但笑容沒維持多久就消失了。當她坐在車上後又開始慌亂起來:“我,我不去了,她一定很恨我,我不能去…”

“媽!”嚴楚夏想拉住已經打開車門的母親,誰想她已經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屋子。

不得已,他隻能先把車子開進去。

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人哄睡之後,他連忙給白離打了電話。

“恩,今天帶著寶寶去看她了。”白離的聲音很低迷。

“你告訴她了?”

驀地咬住嘴唇,她的心又開始絮亂:“我沒告訴她,可是…”

“她猜到了。”

這四個字猶如炸彈一樣,突然從白離的腦部中轟炸開。她回來之後一直期盼白水柔隻是懷疑,並沒有確定,可是現在連楚夏都知道了……

“對不起…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去你家。”她隻能很抱歉的表達心情,也很害怕白水柔會因為自己的事情出事兒。

確認了心裏所想,嚴楚夏深深歎口氣,站在陽台上的他顯得格外寂寥。一簇火苗然燃燒著,煙霧在黑夜中很快消失。連帶著男人的寂寞。

“離,她後悔了。”

南方的除夕夜十分熱鬧,璀璨的燈火,斑斕的光柱將夜空裝點得絢爛奪目;燈初上,彩燈高懸,霓虹閃爍,各種光與影的交彙,讓M市如夢如幻,炫目多姿。

時間不知不覺在流逝,新春的到來仿佛一道希望,突破了縈繞在所有人眼前的黑暗。

白離和楚洛胥在幾天前已經證實結婚,她的故事已經隨著婚禮鍾的響起而告一段落。

她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站在別墅陽台上望著漫天璀璨的煙火,她笑了,那是種曆經滄桑與現實後的笑容。

沉著而穩定。

望著稍縱即逝的煙花,望著那隻留片刻燦爛的焰火,她突然懂得了一個道理。

失去一些東西,老天總會補償你一些。

她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卻很高興自己得到了更多的東西。應該說每個人的心境是不一樣的,有些人或許會覺得她失去的和得到的根本不成比例。

但是白離滿足了。

“老婆,進去吃飯吧,大家在找你呢。”男人的聲音很溫柔的出現,見到站在陽台上的那抹清秀的身影時,他伸手環住了她的腰部,整個人摟住。

白離稍怔,隨即露出幸福如蜜的笑容:“洛胥,你看天空多美。”

他輕笑,點頭,在她耳邊輕聲低吟:“煙花不會讓人懂得,它化做的塵埃是怎樣的溫暖。它寧可留下一地冰冷的幻象,一地破碎。如果你哀傷,你可以為它悼念,卻無法改變它的堅持。”

“你……”

“老婆,我愛你。”

女人的淚水稍縱即下,哽咽著,身心倚靠在他的身上。原本美好,浪漫的畫麵被突然出現聲音打斷。

“呦,我說人怎麼沒了呢,居然躲在這裏談情說愛!”

楚洛胥深吸了口氣,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無形中露出危險的氣息。“宮尚,大過年你不在家吃團圓飯,幹嘛來我家?”

“我無聊啊!何況來的不止是我,辰和楚夏也來了。”

什麼,還不止來一個?楚洛胥的臉色糾結的十分搞笑。他快氣死了,這些人不在家好好和家人團聚,幹嘛都跑到自己的家裏來了?

“歡迎啊,新年快樂阿尚。”白離推開了男人,轉身衝著站在陽台內的男人微笑。

“還是離好,來來,我們進去吃飯吧。”

楚洛胥驚:“你們還沒吃?”

“對啊,雖然大過年的來你家蹭飯不是很好意思,但都是兄弟無所謂的啦!”

不,他有所謂這些人把他家當什麼了?如果是平常他無所謂,可現在不應該是一家人才相聚在一起的嗎?

他們是什麼意思?

宮尚自然知道他心裏在埋怨什麼,他故意當作沒看見,很熱絡,自主地走在前麵,反正楚家他熟的跟自個兒家似的,不怕迷路。

客廳裏的人見到他們回來了,紛紛站起身,參差不齊的聲音傳來:“可以開飯啦,大家坐到飯桌上吧!”

白離從媽媽手裏接過寶寶,忽然發現他的口袋裏鼓得厲害。這不看還好,一看裏麵居然硬生生塞著十幾個紅包,而且十分的大!

“怎麼了?”

看見停在身邊的丈夫,她指了指兒子的四個口袋,男人這才注意到。但隨即無所謂道:“沒關係,寶寶不難受的話就放著吧,這可是他未來的小金庫。”

白離頓時被他的幽默惹笑,兩人邊說邊往飯桌上走。

南方過年喜歡涮火鍋,一張偌大的飯桌上擺著三個大火鍋,這樣保證了每個人都可以吃到。

在正式涮鍋之前,大家舉起了手中的飲料,笑聲頓時傳遍整個別墅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