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嶼再次回國,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了。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的確如此。那個曾經如水般溫柔明媚的女子,在一夕之間性情大變,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幾乎每次電話,汪盈都是在催促著他盡快與薑念安離婚。
蕭時嶼並非不願離婚,隻是他現在腦子還沒想清楚,不想隨便就做決斷,再加上人在國外,也不可能放下手頭正在拍的戲,為了這種事就專程趕回來,於是隻能解釋。
然而每次隻要他一解釋,電話那廂就立刻鬼哭狼嚎起來,吵著嚷著說他不夠愛她。
這種吵嚷,一次兩次,倒還覺得是女兒家耍耍小性子,可愛的緊。時間長了,難免讓人有些不耐。
蕭時嶼已經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這種不耐顯現出來。然而偶爾的幾次情緒失控,汪盈就立刻像是捉住他的把柄似的,大哭大鬧,甚至還拿出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說事,說那個孩子總來夢裏找她,讓她害怕。
蕭時嶼當然知道這個孩子對汪盈以及自己的重要性,於是又是耐著性子一通安慰。然而安慰過後,又是吵嚷。如此循環反複,即使是再深沉的愛意,也被逐漸消磨。
這樣幾次三番下來,倒是讓蕭時嶼忍不住念起薑念安的好了。
說起來,以往每次出門拍戲,無論時間長短,薑念安總會孜孜不倦地發送短信給他,一天不落,像是在有意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可這次,明明他出門了這麼久,卻偏生沒有收到她的任何一條信息。
那些短信的內容,其實都很尋常。無非是道道早晚安,詢問他有沒有按時吃飯,或者是提醒他注意天氣變化這類瑣事。
那時,蕭時嶼總覺得這種關懷是那個女人控製欲的表現,故意把自己偽造成了一幅體己的模樣,不過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身份,達到對他全程操控的目的罷了。現在想來,卻隻覺得溫馨。
“曲讓,幫我查查薑念安去了哪裏。”
他倒要看看,居然能夠忍著這麼多天都不聯係自己,那個愚蠢的女人到底是去了哪裏。該不會又是跑去和路柏西廝混了吧?要真是這樣,那他一定要好好懲罰她才行,讓她知道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妻子。
“薑念安?”曲讓眉毛一挑,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蕭時嶼隱婚的對象,但對方對她向來不喜,怎麼會突然問起了她的蹤跡。
“對。你盡管查就是了。”蕭時嶼點頭,望著窗外的萬裏長空,嘴角莫名勾出一抹淺笑。
下了飛機,蕭時嶼習慣性地戴上墨鏡、口罩,便驅車回家。
沒成想,剛剛回到別墅區門口,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就徑直朝著他的車前撲來。
“吱嘎——”一聲長響。汽車險險在人前急刹停下,蕭時嶼的罵聲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在看到對方脖子上掛的相機後卻生生咽回了嗓子眼。
狗仔?
他搖上車窗,準備掉頭,對方卻像是完全不怕危險一般,徑直扒到他的車旁,開始狠狠敲著他的車窗。
“蕭大影帝!蕭大影帝!開開門,我有個秘密要賣給你!”
蕭時嶼不理。
這些年下來,他早就明白,與狗仔打交道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理睬。天知道為了能夠拍出頭條新聞,這些喪心病狂的人可以編纂出什麼樣的狗血故事。
“別不信啊!蕭大影帝!”狗仔看到他的反應後越發焦急,“這個秘密可跟汪盈有關!她一直都在騙你!我有證據!”
打轉方向盤的動作被這句話掐停。
蕭時嶼眯了眯眸子,轉頭看向他,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