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都說了建議你再休息一個月,你到底在逞強什麼?”曲讓看著蕭時嶼堅定的側臉,不由又歎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這半年的歎氣次數,幾乎已經趕超了過去三十年的總和。再這樣下去,他相信,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蕭時嶼給活活氣死。
“我想複工。”蕭時嶼低聲道,音調平靜的仿佛隻是在說今天要吃酸菜魚般日常,一點都沒有理會自家經紀人的抓狂。
“正常人不都是能休息就盡量休息的嗎?你都已經拚了三年了,正好趁受傷了,好好休息一下,多好。”曲讓繼續苦口婆心。
“不好。”蕭時嶼已經開始翻找衣櫥,準備找出門試鏡的服裝,“你就當我不正常吧。”
肩膀被迫掰正,曲讓強迫蕭時嶼麵向自己,放棄了和他和平溝通的打算,“蕭時嶼。作為你的經紀人,我有義務保障自己手下藝人的健康狀況,如果你執意不聽勸,那我就要上報公司來處理這件事了。”
蕭時嶼直視著曲讓的眼睛,語氣波瀾不驚:“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已經入股了公司的董事會。”
“你!”曲讓怒氣更盛,臉色都黑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但知道歸知道,這樣威脅,不過就是為了告誡蕭時嶼要記得照顧自己罷了。沒想到,居然還被這樣直接懟了回來。
曲讓大力摔上衣櫥的門,惡狠狠地盯著蕭時嶼,眼底的憤怒讓人忍不住懷疑,如果可以,他是不是打算直接將他生吞活剝。
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把曲讓徹底惹毛,說不定還會讓他直接撂挑子不幹。蕭時嶼歎了口氣,終於說出實話:“薑念安已經失蹤了這麼久,卻還是找不到人。有時我就會忍不住想,肯定是她覺得我傷她太多了,所以才不想理我。既然如此,那我至少也要通過多多屏幕上出現的方式,讓她看看我的決心才對。說不定,看到我想念她想到憔悴的模樣,她就願意回來了呢?你說對吧?”
說完這番話,蕭時嶼還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一點都沒有了之前那股子意氣風發的味道。
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本還想指責他不懂得關心自己的話語卡在喉嚨,曲讓盯著蕭時嶼看了幾秒。恍然發覺,這個從剛入演藝圈開始,就被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男人,早已長大了,不複從前那般任性驕縱的模樣。而那雙向來神采飛揚的雙眼,如今也隻剩下滿滿的疲倦與痛苦。
曲讓大力扒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又狠狠跺了兩下腳,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宣泄自己無處安置的焦躁。
他也想要扯住蕭時嶼的衣領大聲告訴他,薑念安已經死了,不要再妄想了。
但一旦這樣說,收獲的隻能是兩人之間的冷戰,以及蕭時嶼要死不活的表情。他不想再看見他樣消極的,甚至是直接跑去人工湖發瘋的狀態了。
他隻能妥協。
“你要真想複工也可以,但打戲不行。我現在去聯係一下訪談類節目,正好充當這段時間的過渡。你必須向我保證,一旦傷口開裂,或是遇見了別的影響身體的狀況,必須告訴我,不準隱瞞。我會按照具體情況來替你安排通告。”
“好。”蕭時嶼點點頭,偏頭笑了笑,“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