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總共有20種香氛，全都隸屬於同一種香型。來，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準確分辨出每一種味道。”路柏西掀開展示櫃，露出自己一個上午的勞動成果。
大理石的台麵上，整整齊齊碼著20個透明玻璃瓶，裏麵盛著同樣高度的晶瑩液體，讓人光是看著就開始期待，旋開瓶蓋後會有怎樣的別致香氣。
“可不要小瞧我。”薑念安偏頭，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胸口宛若擂鼓般的心跳，卻還是彰示了內心的不安與忐忑。她深吸口氣，終於還是躬身靠近了桌上的玻璃瓶。
“……意大利佛手柑、中國蜜桔、甜橙葉，最後一個是，橙花！對嗎？”說完結果，薑念安立刻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盯著路柏西，等待著他的答案。
“這個啊。”路柏西勾起唇角，低頭看了眼手上寫著答案的紙條，故意拉長音調道：“很遺憾，你一共嗅錯了……”
“哎呀，你快說呀！別再吊人胃口了。”薑念安跺了跺腳，抬手就想去搶他手上的紙。
這是自幾輪診療結束之後，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嗅香，到底嗅覺是否完全恢複，可以說就是在此一舉了。但路柏西還故意，這實在是讓她有些惱怒。
“誒。你別搶呀。要是紙被撕破了怎麼辦？我可不像你，有個能夠準確分辨出香型的鼻子。”路柏西伸長胳膊，不讓她碰到紙張，直到薑念安氣的兩頰都鼓了起來，活脫脫像隻炸毛的小倉鼠，他才放下胳膊，停止了逗弄。
可不能真把人給惹毛了，那就不好辦了。
路柏西在心裏笑笑，攤開紙張，終於公布了答案：“0道！”
“恭喜你了，薑念安小朋友。你總共錯了0道，這也就代表著，你全答對了！”
“什麼？”薑念安瞪大雙眼，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直愣愣地看著路柏西，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她居然全部答對了！這也就意味著，她的嗅覺真的治好了！
喜悅立刻席卷大腦，她忍不住一把抓緊路柏西的手，在房間內又蹦又跳。
淚水不受淚腺的控製，順著眼眶洶湧而出，浸濕了整個臉頰。但這次，卻不再是痛苦的淚水，而是滿滿的欣喜。
直到情緒終於緩和，薑念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放下路柏西被自己捏的幾乎出現一圈指痕的手腕，用紙巾拭幹眼角的淚痕，靦腆地笑了笑，“抱歉，剛剛太激動了，把你的手腕都給捏紅了，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路柏西搖搖頭，眼底滿是溫柔繾綣的笑意，“我知道這對你有多重要。”
被這仿佛能夠溺死人的溫柔眼神注視，薑念安不由有些不太自在起來。她側過臉，避開他的視線，訥訥道：“從被你救起的那一刻起，我好像就一直在接受你的幫助。老實說，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感激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了。”
那就和我在一起吧。
路柏西張了張嘴，幾乎就要將這句埋藏心底的說出口。話到嘴邊囫圇了一番，卻還是咽了下去。他不能用這種事來做籌碼，要求薑念安愛他。
這對她不公平。
於是，他隻能將深情重新埋進心底，又揚起一張風流不羈的笑臉：“既然這麼想要報答我，那要不給我做頓飯唄？我想喝雞湯可想了很久了。”
“……德行。就你最會使喚人，我才不會給你做呢。”隨手將擦淚的紙巾扔到路柏西頭上，薑念安無語地搖了搖頭。
晚餐，卻果真是香濃可口的紅棗烏雞湯。
她總是這般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