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筲辰冷冷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是嗎，說那話的人是曾經的厲筲辰，現在的我沒辦法為過去的我信守承諾。”
看著張佳彤毫無血色的臉龐，他腦海中浮現出程菲那冷漠而又寡淡的神情。
“並且，當初我說不定也答應過程菲什麼，我在對你信守承諾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兌現對她的承諾呢？”
張佳彤沒想到，如今沒了記憶的厲筲辰會這麼維護程菲。
明明，明明曾經的他都沒有這麼在意過程菲，也不會管他到底給過那個女人什麼承諾！
“我不同意離婚！我死也不會同意離婚！”張佳彤憤恨說著，眸底的倔強像火山一樣噴發，“並且你媽也不會同意我們兩離婚，果果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他需要完整的父愛和母愛！”
張佳彤說完這話，將視線轉向一側的厲母：“果果奶奶，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你會同意我和筲辰離婚嗎？”
語氣很硬，帶著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威脅之意。
厲母攥緊了手，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厲筲辰看著自己的母親，也看出了她的掙紮。
心情，莫名有些淒涼。
“媽，就算你明知道張佳彤每天讓我吃的都是抑製神經的藥，你還是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厲筲辰本來不想將所有事情一並攤開，畢竟現如今這層關係，大家相互之間還是要保留一點情麵。
可她們的反應，太讓他失望。
厲母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從沙發上起身，不敢置信看著他，又看向張佳彤。
“不是說治療頭疼的藥，怎麼會是抑製神經的藥物？你給我兒子吃了半年什麼藥？！”她的情緒在這一刻崩潰了。
張佳彤知道實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你管我喂的什麼！反正沒有你的幫助，筲辰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子！”她惡狠狠說著，語氣中帶著不甘和怨恨，“你不是想知道你和程菲為什麼會離婚嗎？除了我的原因，可還有你媽的手筆，她可是親自給了程菲假死的藥，想讓她永遠能從你麵前消失！”
“你們厲家子嗣單薄，幾乎每家都隻有一個孩子，當初我懷孕後準備去墮胎，是你媽非逼著我生下果果，說會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會讓果果認祖歸宗……厲筲辰，這輩子你或許就隻有果果一個兒子，你忍心讓他變成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嗎？”
張佳彤的話，讓厲筲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回想起顧家明說過的話，用失望徹底的眼神看向一側的厲母。
“原來那膠囊是媽給程菲準備的……你知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假死藥，是安樂死的藥……程菲當初要是吃下了膠囊，你就是殺人凶手了。”
他話音剛落，厲母整張臉慘白無比。
“怎麼可能……那藥是張佳彤給我的……”
她猛地尖叫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形象，直接撲到張佳彤跟前，狠狠掃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毒婦！你居然想借我的手殺人——！”
張佳彤一點不示弱的跟厲母廝打了起來。
“那又怎樣，反正你也不是什麼好婆婆！”
果果從廁所出來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哇哇哭了起來，保姆連忙走過來拉架。
厲筲辰抱著懷中的紙箱，並未出手阻止。
太多的真相，讓他難以消化。
他根本未曾想過，自己的人生全都在母親的控製之中。
包括果果的出生，原來母親一直都知曉。
還有那橙黃膠囊的藥丸……
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想要程菲死，他卻忘得一幹二淨，還不要臉地跟她說對不起。
“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用一句對不起就能原諒的。”
想起之前程菲說的話，厲筲辰愈發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發生了這麼多，那個女人又怎麼可能原諒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