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淩燁臉上滿是陰狠,說話之時,跋扈的笑聲更是時不時地從唇間溢出。
可麵前明明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鳳青瑤仍舊穩穩地站在原地,根本不像許弋一般,搖搖欲墜。
君庭軒瞧不見她的神色,卻能從那一片清冷的背影之中猜到個八九分。
但是,不論今日他們能夠渙然冰釋,他一定不會讓她死在這裏!
“君淩燁,你知道皇帝為什麼要殺君庭軒嗎?”早已拔劍出鞘的紫星正要出口,鳳青瑤卻是兀自往前一步,目光掃過了他身後腰別彎刀之人。
眼色示意著,她仍舊不緊不慢地說著:“那是因為漠北就是君庭軒的後盾啊!”
什麼情況都不知曉的君庭軒一頭霧水,隻得是聽著她不斷挑釁。
“漠北一邊攻打著南秦邊關,一邊早已派人去了天牢救出季妃,你以為的人質,其實早就不在天牢之中了!”
君淩燁心神一緊,忙是叮囑了身邊的隨從一句。話罷,隨從便是一躍飛身而離。
“人質?你們不都是嗎?哦不對,你們可不是人質,你們今日,都會葬身此處,哪有人質之言?”
鳳青瑤卻對他的話語置若罔聞。
忽然間,一股奇異的香味兒蔓延而來,鳳青瑤眉頭一緊,隻覺這香這般熟悉。
“什麼人,還不去看看!”君淩燁自然也嗅見了,臉上頓生擔憂之色。在以往所發生的事情之中,也有怪異的香味出現,而那香味,總是伴隨著一兩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可是今日,那兩個人縱使再來,又能改變什麼呢?
君淩燁隻覺自個兒緊張過了頭,愈發仰頭大笑道:“鳳青瑤,沒有用的,整個南秦都將是本王的,就連大漠也將會被受到本王掌管,至於漠北之王,嗬嗬,在本王眼中又算得了什麼?他們敢攻打邊關,難道,真的就能長驅直入嗎?
“可萬一,我爹他投降了呢?”鳳青瑤又以篤定之姿直勾勾地盯著君淩燁,明明是在胡謅著,所說之言卻讓君淩燁一刻間晃了神。
他明白,今日不能再拖延了!
“受死吧!”
君淩燁猛地往外一躍,隨即眾多隨從也從長廊上飛身而下,點這火的箭已然在弦上等候著,隻等君淩燁一聲令下,便可萬箭齊發。
君庭軒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忙是扯過了鳳青瑤的手:“青瑤,時間不多了,我,我之前當真是誤會了你,可是現在,不論你到底有沒有和他……我都不會計較,我隻希望,你心中有我,你回答我,有嗎?”
他鎮定地開口,抬手將她的手緊緊壓在了心口之上,雙眼之中滿是希冀。可那希冀卻在鳳青瑤將手收回的瞬間頓時分崩離析。
“說什麼胡話,我們又沒有死,宮霖和楚白來了,你覺得我們還會死嗎?”鳳青瑤別了君庭軒一眼,隻覺得他突然間愚鈍得很。
“那你……”
“第一,我與清塵沒有什麼;第二,你居然和鳳伊舞共處一夜……”話還未完,許弋猛地扯了一下她的身子,倏忽間,一柄長劍從她耳後劃過,直直定在了朱柱之上,一縷鬢發緩緩從半空之中飄落。
“我就不明白你們,方才不好好把事情說清楚,當下遇到了危險非要這般,怎麼,想要一起死嗎?我可不願死在這兒!”許弋眉眼緊皺,目光掠過君庭軒與鳳青瑤,隨即在紫星的身上一掃而過,“紫星,你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君庭軒仍舊是一頭霧水。
可是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誰也不知曉那柄長劍是從何而來,可扭頭間的鳳青瑤卻認出了其上的紋路。
“是宮霖。”
她曾見過宮霖耍劍,當時的她還嘲諷這劍身的紋路太過花哨。
宮霖連武器都丟了,便是意味著……
她忙是衝了出去,可外頭仍舊是一片寂靜。他們身處二樓,高高在上,往下俯視著,便見一片又一片的火在箭頭上燃著,且少許侍衛手中,更舉著精巧的小炮。鳳青瑤明白,就在那烏黑的小口裏,火藥恐怕已經蠢蠢欲動。
費了一番口舌,可君淩燁仍舊不再理會。長廊之上,鳳伊舞還未死,雙手正不停地摳著身邊的地板,不知不覺,她平日愛惜的琉璃甲盡數斷裂,皮開肉綻。
“鳳青瑤,你救救我,我錯了,我還不想死。”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嘴裏發出,鳳青瑤聽得真切,可卻沒有任何想要憐惜的意思。
為什麼要憐惜她?
曾經的她,不也是那般痛恨自己嗎?
一步一步地設計自己,奪了自己的位置,搶了自己的一切!
“去死吧!”鳳青瑤稍是一咬牙,抬腳正中那柔軟的小腹。
鳳伊舞沉重的身子在陽台長廊上翻了個身,直直將那護欄給撞斷,隨即摔了下去,一根火箭猛地射中了她那布滿鮮血的傷口,隨即“刺啦”一聲,箭上的火油在刹那間將她的多數身體都給吞噬。
鳳青瑤看著那一團墜落的火,雙眼突然間變得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