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那上麵暮雲兩個字也猶如一根棒槌,當頭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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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最難以直視,也是最痛苦,最複雜的一段過去。
在他上大學的時候,一輛轎車跟一輛貨車相撞了,轎車內的人還沒來的及送往醫院就死了。
一夕之間,爺爺失去了兒子跟兒媳,而他,失去了他的父母,成了一個孤兒。
他頹廢,掙紮,喝酒,墮落,飆車,曾經一度痛苦到,想要跟隨他們而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張張悄然而至的信箋就像是蝴蝶親吻過的鮮花一樣,就像是被陽光照耀過的氣味一樣,幹淨清新,一點點的撫平他的創傷,趕走他的陰霾。
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可以讓他高興半天,突然有一天他,開始期待起那個寫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她是個女生,穿著一身白裙,踩在花瓣上,沐浴在陽光下,為他擋起一片天空,將他的煩惱和憂愁全部收走。
他想,自己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那個寫信安慰自己的女孩。
所以,當後來暮雪出現在自己麵前,告訴自己,她就是那個給自己寫信的人的時候,他充滿了狂喜,他就發誓,這輩子絕對會牽著她的手,永遠不放開。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謊言,變成了笑話。
如果事實真的如他所預料的這般,那他究竟做了什麼?
他翻來桌子上的日記本,那上麵的一段段話,充滿了甜蜜和心酸,暮雪對著他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全都在上麵。
“我很喜歡曆敬寒,但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他。隻能遠遠的看一眼,隻看一眼,我心裏就會高興很多,他高高在上,卑微如我,又怎麼會配得上他?”
“這段時間的曆敬寒很不對勁,從別人口中,我才得知,他的爸爸媽媽去世了,這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的媽媽也沒有了,我了解。所以我想靠近她,安慰她,兩個遍體鱗傷的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也總好過他一個人獨自舔傷口吧。”
“我想到辦法了,我每天都會寫一封信偷偷的塞給他,安慰他,不過,不知道他看沒看。希望這樣會起到一點作用。”
“他最近心情好像好了很多,我看到他偷偷笑了,嘴角久違的小酒窩,很明朗,好像萬千星輝。”
緊接著,後麵變成了幾張空白頁麵,再翻開的時候,是一大段被眼淚暈染之後的字跡。
“怎麼辦?心好痛,已經痛到沒有辦法呼了,曆敬寒跟妹妹兩個人在一起了,可是我還是想要笑著祝福她們,畢竟他們都是我最在乎的人。”
在後麵就隻剩了一句話,“真好,我終於嫁給他了。”
曆敬寒想起第一次看到暮雪時候的場景。
是暮雲帶他去見得,暮雪當時穿著一件白色無袖的及地長裙,含羞帶怯,就像盛開的梔子花,笑容淺淺的,還有些害羞,那一眼猶如驚鴻一瞥。
當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神色變的有些倉皇不安,完全微紅,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又欲言又止。
後來暮雪一直告訴他,不要被她姐姐清純的外表給騙了,她姐姐同時跟三四個男人交往,上床。
這才導致他對暮雲的印象一直都不好。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暮雪欺騙了他嗎?
曆敬寒感到一陣頭暈,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外麵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珠拍落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就像散落了棋盤的珠子,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在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定數。
電腦郵箱裏突然發出一聲“叮咚。”
曆敬寒點開之後,是暮雪的照片。
一大堆不堪入目的照片映入眼簾,雖然有的隻有背影,但是曆敬寒卻是在熟悉不過的了。
老的少的,金發碧眼的,幾十張照片,沒有一張是重複的。
暮雪在國外的這幾年,也沒有閑著,交往了十幾個不同血統的男人。
濫交的那個人是她暮雪,根本就不是暮雲!
這一切都是暮雪挑撥離間的詭計。
還有那場車禍,是否真的如暮雪所說的那樣。
他從頭到尾,就成了一個傻子,被暮雪那些很容易拆穿的鬼話,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為什麼空蕩蕩的了。
他把那個,最愛他的人,給弄丟了。
再也回不來了。
“暮雪,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曆敬寒紅著眼睛,狠狠的錘在電腦桌上。
他深深地辜負了一個,那樣愛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