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翠花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時候被一個小婊砸指著鼻子罵了?”
“我一時氣不過,就推了她一把,我也沒想到她那麼弱不禁風啊,孩子就這麼沒了。”
“哼,要我說,她孩子沒了也是報應,像她這種專門勾引別人的小三,哪配生孩子啊?”
“媽!”夏如歌加重語氣,“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本來就咱們不對,你不能再說風涼話。”
王翠花被教訓得不耐煩,筷子一摔,厲聲說:“你少在這教訓我,趕緊滾去想辦法,看見你就來氣,都是你這掃把星害的。”
夏如歌起身,小聲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花兩個小時燉了一盅雞湯,然後用保溫杯裝好,帶到了醫院。
那時候於佳悅還沒有起,隻有傅奕銘交疊雙腿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他還穿著昨天的襯衫,下顎有些青黑的胡茬,這顯然是沒有回去啊。
夏如歌當時就愣住了,因為她沒想過他竟然會留在醫院一整夜?!
“奕……”
不等她說話,傅奕銘就飛過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她別出聲,然後離開病房,帶上了房門。
“佳悅哭了打半夜,剛剛才睡著,你別吵到她。”
“嗯。”夏如歌低低答應一聲,生生壓下充斥胸腔這股尖銳的疼。
於佳悅哭了半夜,他心疼,甚至屈尊降貴的留下來,照顧她一整夜。
那她呢?
她流產失去孩子,痛得撕心裂肺,可他不聞不問,甚至都沒到醫院看她一眼,更別說有一絲心疼。
以前,她總是傻傻的告訴自己,傅奕銘不是不關心她,他隻是不善表達,他隻是看起來冷漠。
可現在她卻不能不承認,這一切都是她太天真。
夏如歌覺得有人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她不想多待,所以直接開口:“奕銘,我求你放過我媽,她當時真的不是故意推佳悅的。”
“我媽以前常幹農活,力氣本來就比平常人大,她也沒想到於佳悅的肚子會撞到茶幾角,孩子就這麼沒了。”
“這件事我來負責,求你放過我媽。”
傅奕銘臉色越發冰冷,漆黑的眼底似是染了濃墨,看得人害怕,他寒聲問:“我的孩子沒了,你要怎麼負責?!”
夏如歌被問得啞口無言,她想問他,那我的孩子呢?
可這句話,她終究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因為她已經預知答案會多麼令她難堪。
就在她和傅奕銘僵持的時候,病房裏忽然傳出一陣咳嗽聲,緊接著於佳悅有些虛弱的說:“是不是如歌來了,讓她進來吧。”
夏如歌趕緊推門,看著於佳悅蒼白的臉,她勉強的笑了笑:“佳悅,我、我燉了雞湯,你喝點唄?”
“好。”於佳悅點點頭,和昨天尖銳的女人判若兩人,仿佛是不再記恨夏如歌。
她看向傅奕銘,“奕銘,你公司還有事,先去忙吧,這裏有如歌就行。”
傅奕銘諱莫如深的看了如歌一眼,漠然道:“你媽的事問佳悅,她如果不追究,我也不會為難。”
說完,他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