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肅靜讓我有些緊張,開始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也許是發現我的表情不對,大胡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意思讓我別急,然後他自己卻站了起來,走到包間門口和幾個手下低聲的說了些什麼,我看了看這幾個手下,估計他們都是對師傅比較忠心的人,不然大胡子不會讓他們直接站在我的包間外麵!他們交談很小心,到了關鍵的地方,基本上隻是打手勢,連嘴巴都不用動,我隻好耐心地等著,深呼吸,穩住自己的心。
我其實心裏並不害怕,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焦慮,可能是因為肩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我又沒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麵的原因。
好不容易大胡子和手下講完了事情,他才開始理會我,他走到我身後拉上窗簾,整個房間暗了下來,他俯下身子在我耳邊說:“王宇山沒來,看來知道事情有變,采取了以退為進的辦法,不過外麵肯定有他的眼線,情況不對,他肯定會帶人出現,外麵的人看王宇山不來也是蠢蠢欲動,情況對我們不利,怎麼看要準備下狠手啦!”
我剛想問他什麼,結果他立即做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拿出他的手機給我,看我看到他的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未發出的短信,上麵寫著:
“不要說話,隔壁至少有三個耳力極好的人,輕聲也沒用,剛才的話前半部分是真的,後麵兒是說給他們聽的,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我們來搞定,我點了點頭,他立即把屏幕上的內容刪掉了,手指的速度極快,接著就聽他喊了一嗓子:“老大裏麵請!交東西啦!”
什麼?這就開始了?而且直接就開始查賬這樣好嗎?我用不用介紹一下自己啊?
大胡子這麼一喊,所有的包廂裏都響起了拉動椅子的聲音一片混亂,片刻之後就看到圍帳外,各路牛鬼蛇神一個接一個的走了進來,很快包間兒裏就站滿了人,之前的混亂中,我隻是依稀對他們有一個印象,我心中一直有個錯誤的預判,就是老大,應該是其中長得最凶惡的,可是如今仔細觀瞧進來的高矮胖瘦,各個年齡段的都有,但是都長得非常普通,很不起眼,有些年長的看著但是有些老大的樣子,但是也有些人很年輕就現在了前麵,總體來說,這些人即便想特意記住都相當困難了。
這些人看見了我,眼睛都寫滿了不服兩個字,但是誰也不敢直接把話說出來,不過我敢肯定,這些人當中隻要有一個人敢說這話,馬上就會像鞭炮一樣炸了鍋!
這些人我雖然都不認識,而且看上去都很普通,但是這幾次的經曆和師傅,盧鴻他們學到,看人絕對不能看衣著和相貌!有些人人相貌平平,毫無特點,也許他就是在背後捅你最狠的那一個!
想要和這些人處朋友簡單,從他們手裏拿錢就難了,如果這一上來就要查賬,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大胡子搬過來四把椅子,這是給四個大堂口的頭兒坐著,看來光明堂體係非常的分明,但是在這之前大胡子已經和我詳細的說過情況了,別看這些人是堂口老大,他們可以坐著和我說話,但是實際上,他們一點實權也沒有,如果有,也隻剩下輩分了,所以一般開會的時候,這些人多數隻處於一個旁聽的狀態,他們一般不會起什麼作用,在他們心裏,隻要把他們這位置給保留就已經很知足了。
最值得關注的是謝謝堂口老大下麵的頭馬,這些人才是一個堂口的領頭人物,他們頂著堂口的門麵大肆撈錢,有錢有勢有手下,那才是我最該小心的。
之前師傅在的時候,這些人是一個體係,他們雖然在各行各業都算是個佼佼者,但是在古董交易行業,沒有師傅他們絕對吃不開,尤其是一些專門以古董交易為生的人,師傅就是他們得命一樣。
師傅用了10來年的時間,把這個行業秩序化,每交易一樣古董,隻要說是光明堂的,那就是給這個古董貼了一張鑒定證書一般,這就是名譽。
這樣也不會有人再擔心真偽問題,也不會擔心來路問題。
而師傅作為光明堂的老大,這事主要是看他的臉,所以他也不會白白在其中擔保,他會抽取一定的利潤,大概就是這件古董的成交價的百分之十,而這百分之十,一般都是賣家之出了。
有人會說了,我不通過你們光明堂交易行不行?當然也行,那麼你手裏的這件東西估計沒人敢買,就算你的東西價值連城也隻賣白菜價,也沒人敢買!沒人會因為錢趕破壞規矩,這就是十年以來打造的秩序!
如今師傅不在了,表麵上看來似乎是沒人在中間抽取利潤了,但是其實不然,古玩市場一時間造成了一個沒人敢買沒人敢賣的現象,不太值錢的小東西私下交易也就罷了,但凡有些價值的,都處於這個狀態。
師傅這的利益那是相當客觀了,所以師傅出事兒的消息一放出來,但凡有錢有勢的,都想上了這個位置,實際上,能夯實這個基礎的,不是光明堂這個組織,而是師傅的名號。
但是這些人就是不信邪,總覺得隻要幹上這個老大,誰都可以做,才造成了當今這個情況。
師傅一直就是這個行業的主心骨,標杆一樣的人物,有他在就有秩序在,否則這四個人早就不會坐在這裏了,因為隻要師傅不在,無論哪邊的人爭得這個老大,其他堂口都沒有好果子吃。
大胡子告訴我不用怕他們,因為這四個人沒得選擇,隻能靜觀其變,唯一怕的就是他們趁亂提出重新定分成比例,但也無非是錢的問題。
比較麻煩的就是那些手握兵權的人,也就是站著的那些人,王宇山就是其中最有錢的幾個之一,這些人是交易的主力軍,下麵雖然有錢,但是到處受氣,很想改變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