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妙涵放下茶碗,笑吟吟的道:“你怎麼也知道她?”
後宮裏的女人能夠稱之為朋友的不多,顧采薇性子單純,金妙涵又天性清高,這才能毫無顧忌的走到一起,聽聞金妙涵這樣一問,顧采薇當場也沒什麼隱瞞,直說了她們相識於煙雨江南,大約算得上最好的姐妹。
金妙錦先前聽厲非瑤的意思也將鳳傾羽當做了朋友,不由輕輕嘟噥:“看來傾羽姐姐倒是比她的妹妹招惹人喜歡,剛好我也喜歡她喜歡得緊!”
金妙涵皺皺眉,微微斥了金妙錦一句,緊接著又問顧采薇:“怎麼之前都沒有聽你提起過她?”
“那倒不是故意的了!”說起這個顧采薇亦有些為難,元妃當時的囑咐她沒有忘,但金妙涵也不是外人,默了默,才笑道:“如果我沒有入宮,恐怕咱們的關係更來得直接一些,但我一屆府衙的女兒,如還沒有名氣便同侯府的千金小姐的交情傳開,少不得會讓人懷疑些什麼!”
金妙涵滿意的點頭,稱讚道:“妹妹也是心思縝密的人!”
顧采薇見金妙錦好似有話要說,連忙告別:“在娘娘這裏也叨擾得久了,眼看著天色已經頗晚,不如改天,咱們改天再相約一同喝茶聊天吧!”
金妙涵正要起身相送,金妙錦忽的怯怯的道:“姐姐不如也留下來吧,我想說給姐姐的事,也跟傾羽姐姐有關!”
兩個女子皆一臉詫異的看著金妙錦。
金妙錦有些心虛,紅著臉皮子看向四周,極其謹慎:“姐姐將所有的人都遣散到外麵去吧!”雖然隻是外室裏有兩個丫鬟,但是隔牆有耳,這句話曆來便是有禮的。
金妙涵猜到金妙錦應當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講,恐怕放在矮幾上的老參不過是借口罷了,當即也慎重的親自去將丫鬟遣散,顧采薇也凝神聽了聽房屋四周,見沒有氣息才點頭:“沒有人了!”
金妙錦詫異:“姐姐耳朵可以聽見?”
顧采薇微曬:“自幼隨著府裏的師傅學了一點功夫!”
金妙錦想著厲非瑤的囑咐,頓時覺得自己將顧采薇留下更是做對了,興高采烈鑽進了同一間大殿的小書房,向兩女道:“非瑤姐姐的話,我都記在心裏呢,我還是默寫給你們吧,說著恐怕說不清楚!”
片刻後。
金妙涵和顧采薇同看向那爬滿了橫豎小楷的紙張,頓時兩人都忍不住呆若木雞。
金妙錦極其慎重的看著姐姐和顧采薇,“非瑤姐姐囑咐了我,務必要將這東西讓姐姐看見,也請姐姐,在最短的時間裏麵,向皇上講清楚,否則……後果……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這封信字裏行間的謹慎和分析,便知道若是不及時,那後果定然她能夠承受的。
兩個女子新近為了皇帝的妃嬪,可不想莫名其妙便失去了夫君,互相示意了一眼,金妙涵驀地將那信塞到顧采薇手中,引得采薇大驚,擰著眉心道:“這東西還是娘娘親自交給皇上吧,雖然我能交去,但皇上對我的印象不深,二來,可信度也大大降低了!”
金妙涵卻擺頭,幽幽的說:“話不是你這樣說的,昨兒晚上我去元妃娘娘宮裏,回來得晚,清楚的看在眼中,宮中不知是誰的主意,巡邏的侍衛加了好幾重,盡管我身為妃子,但皇後始終是皇後!”
顧采薇無措:“既然娘娘都沒有辦法,難道我一個小小的才人,皇上恐怕都記不得,還能將這件事辦好不成?”
金妙涵認真的打量著顧采薇,忽而斬釘截鐵的說:“這個人既然是你,我便是放心的!”
看著顧采薇依舊似乎不相信自己能夠真的將信交到皇帝手中,金妙涵伸手將她的手拉進了自己手心,驀地斂容,說:“我走在前麵,若是有人來攔,第一個攔的人也是我,你再趁機……”
等顧采薇終於點了頭,金妙錦抱著湯婆子縮在軟榻上,擔心的看著欲將那信送到禦前的兩個人,頓時有些悲從中來,她方才來,將信記在心中倒沒有什麼,大不了那些侍衛不讓她進宮而已,但是現在顧采薇卻不能如她一樣空手去麵聖,她生怕姐姐和顧采薇因此而生出什麼事,不舍的看著兩個人,聲音中都有了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