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念拚命的搖了搖頭,又慌亂的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病房門霍地被推開。
項淼一臉焦急,卻又有些膽怯,“嫂、嫂子……”在觸及到躺在病床上的沈諾時,她結巴著將稱呼給改了,“夏念姐,我哥,我哥這幾天有跟你聯係嗎?”
黎夏念蹭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隻有三天前見過一麵,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項淼鼻頭通紅,眼淚一雙一對的往下掉,“我找不到我哥,打電話也不接,家裏也沒有,公司也沒去,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項淼激動的衝到黎夏念眼前,抓著她的肩膀,“我哥不會想不開吧?突然發生這麼多事情,就算他再怎麼堅強,也隻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啊,我擔心……”
黎夏念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樓下時的情景,他是微笑的、是滿懷憧憬的,“不會的,為了我,他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肯定是躲在哪裏調整心情來著。”
盡管嘴上說著安慰人的話,可她的心就好像被人一把捏緊了一樣,神色早就已經六神無主。
“去啊,快去找他啊,不是擔心他嗎?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麼?”沈諾低吼了一聲,然後掙紮著坐起身拚命的推她。
黎夏念踉蹌了兩步,有點進退兩難,“不行,我不能將你扔下不管。”
上次她隻出去五個小時,就發生了自殺事件,那樣的血腥和驚慌,她沒勇氣再經曆第二次,她會崩潰的。
沈諾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會好好的,你要是信不過我就多找幾個護工監視著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回來,我還無法一個人麵對這樣的未來。”
沈諾低頭朝自己的兩條腿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腿已經萎縮得皮包骨,他也不想說出這麼懦弱的話,可他真的覺得未來一片漆黑,有著他無力承受的疼痛和辛酸。
“我會留下來照顧沈諾的,我會幫你看著他,你快去找我哥吧,他肯定是躲到了隻有你知道的地方。”項淼嗚咽起來,最後又說了一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得你們……”
黎夏念再也壓抑不住,“沈諾,你說話要算數,要是我回來你又鬧出什麼幺蛾子,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吼完這句她將背包拎起,快步衝出病房,途徑護士站的時候囑咐醫護人員安排護工,因為有了前車之鑒,醫護人員也都非常重視,呼啦啦去了五六個人坐在沈諾病房裏。
盡管這樣黎夏念還是無法安心,她現在誰都信不過,隻有親力親為才能踏實。可她無法對項子恒放任不管,畢竟那才是她的心有所屬。
黎夏念跳上出租車,腦袋裏浮現出幾個地方,第一次的酒店房間、魯美那間專屬畫室、操場斜對麵的網球場地……然而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項子恒的身影。
她舉起快要打沒電的手機,一顆心就好像被烙鐵烤著一樣焦灼,還能去哪,那個男人還能去哪?
黎夏念靈光一閃,“司機,去裕龍花園。”
車子飛快的穿過大半個陽城,在別墅前停靠,黎夏念快速下車,推開院子門朝後院跑去。
一晃將近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了,因為持續的降雪,院子裏積了厚厚一層,門前隻有一道腳印,應該是項淼來此留下的。
想必項淼也是通過毫無腳印的地麵判定項子恒不在家的吧,可她忘了雪一直在下,是會將腳印掩蓋住的。
黎夏念繞過別墅,夏天是花草叢生的後院此刻一片荒蕪,她跑到工具房門前,用力晃動了一下木門,果然是從裏麵鎖緊的。
“項子恒,你在裏麵對不對,你把門給我打開!項子恒!”
黎夏念舒了口氣,緊張的感覺過去之後,她的委屈排山倒海的襲來,她用力砸著門,都要被這個不省心的男人給氣死了。
嘩啦一聲,開門的瞬間屋簷上的雪砸了她一身,她狼狽的站在男人眼前,氣得眼圈通紅,握著拳頭就往他身上砸,“你究竟想要幹嘛啊?打了那麼多電話,為什麼不接?”
項子恒一把將她扯進屋裏,卻沒有像以往那樣抱她吻她,而是搖晃著步伐走到了操作台前,繼續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情,就好像她在他眼中僅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冷漠得讓她無所適從。
她上前一步,低喚了一聲,“項子恒。”
一個東西突然朝撇來,她一把接住,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