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名利借中來——練就空手道,借勢舉宏業 第八堂課先扶植靠山,再經營自己(1 / 3)

第四章名利借中來——練就空手道,借勢舉宏業 第八堂課先扶植靠山,再經營自己

做事不能沒有自己的靠山,沒有靠山根基就不深,而根基不深,是做不成大事業的。

在攀向事業高峰的過程中,能得到靠山的扶持,不僅能縮短成功的時間,還能加大自己勝算的籌碼。這其中的道理不難理解,一個人要想取得某種成就,必須具備一定的條件,而這些貌似客觀的條件卻往往掌握在別人手中。得到別人的支持和幫助,勢必會減少前行的阻力,有時甚至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沒有靠山難成氣候,話雖如此,但要想經營好自己的靠山,還要有心人費點心思,紅頂商人胡雪岩就深諳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胡雪岩(公元1823—1885年),原名胡光墉,小名順官,字學岩,祖籍安徽績溪。自幼家境貧寒,沒等長大成人,父親胡鹿泉便撒手人寰。為了養家糊口,胡雪岩被迫到杭州城的信和錢莊當學徒。

胡雪岩進錢莊學生意,是從掃地抹桌、打水倒尿等雜役幹起的,由於他聰明機敏,能說會道,很受東家的賞識和信任,三年師滿之後,就成了這家錢莊的夥計。

這個時候的胡雪岩,如果安於現狀,滿足於此,或許幾年、十多年後便會小有家產,然後娶妻生子,也可安度一生。然而,素來胸有大誌的胡雪岩並不安於現狀,他從小就懷有建立非凡之功的抱負,隻是苦於身份卑賤,沒有本錢,建功無門。因此,他總是瞅準時機準備幹一番大事業。

胡雪岩深知,“朝裏有人好做官”,尤其在晚清“官本位”的社會,做事不能沒有自己的靠山,沒有靠山根基就不深,而根基不深,是做不成大事業的。

好靠山必須官大權重,但僅僅憑他一個錢莊小夥計的身份,要想與資深的官吏拉上關係是非常困難的。但胡雪岩的過人之處就在於,一般人都是眼睛向上,隻盯著那些正紅得發紫的官員,而他則眼光向下,找那些雖處低位但卻深具潛力的小官兒,這些小官兒有前途但沒錢,如果能在適當的時機幫他們一把,他們自然把胡雪岩看成是伯樂,一輩子都記著他。有朝一日,等這些小官兒發達了,就會“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胡雪岩自然也會跟著有好日子過。黃天不負有心人,胡雪岩終於發現了可以實現夢想的階梯——王有齡。

王有齡,字雪軒,出身於官宦世家,福州人,其父為浙江候補道(注:清製,捐納文職最高級為道員,捐納得官後,赴吏部報到,等候吏部依法選用,稱為候選。吏部再分發某部或某省,聽候委用,稱為候補。道員實缺有限,捐納道員一般無缺可補,僅能得到差委,故稱其為候補道。),在杭州一住數年,沒有升遷調任過,王有齡就隨父寄居杭州。

由於境況不好,而且舉目無親,王有齡整天無所事事,空懷一腔重整家道的宏願,卻每天在一家名叫“梅花碑”的茶店裏打發時間。

三十幾歲的人,落魄潦倒,無精打采,叫人看了反感,可架子還不小,經常是目中無人,那就更沒有人願意答理他。隻有胡雪岩例外,略通麻衣相法(注:以人的麵貌、五官、骨骼、氣色、體態、手紋等推測吉凶禍福、貴賤夭壽的相麵之術。)的胡雪岩,發現王有齡有財富大貴之相,特別是通過與王有齡的攀談,胡雪岩了解到王有齡的身世,雖然落魄不羈,卻出身官宦世家,便認定此人將來定會發達。胡雪岩敏銳地意識到,此人乃自己躋身上流社會的絕好階梯,他絕不會輕易放棄眼前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天下午,正趕上杭州城一年一度的清明大集,原本生意冷淡的茶樓擠滿了人,胡雪岩去的時候,茶客滿座,店小二隻好將他和王有齡“拚桌”。兩人直喝到太陽西下,肚內早就餓得咕咕直叫。於是胡雪岩對王有齡說:“走,我請你去擺一碗。”“擺一碗”是杭州的土語,意思是小飲幾杯。

王有齡雖婉言謝絕,卻招架不住胡雪岩的再三相邀,兼之饑腸轆轆,很長時間沒見著葷腥兒了,也就答應出去“擺一碗”。

酒足飯飽後,王有齡開始大吐苦水:“不瞞你說,先父在世之日,曾替我捐過一個‘鹽大使’之職。”

胡雪岩最是機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此話絕非虛言,趕緊笑道:“哎喲,原來是王老爺,失敬,失敬。”

但細問之下才得知,原來當年王有齡捐官隻是捐了一個虛銜,如果想要補缺,必須到吏部報到,稱為“投供”,然後抽簽分發到某一省候補。

王有齡又說:“如果家境再寬裕一些,我也想‘改捐’一個知縣。鹽大使正八品,知縣正七品,雖然改捐花不了多少錢,那出路可就大不一樣了。”

“為什麼呢?”胡雪岩不解地問道。

“鹽大使隻管鹽場,雖說差事不錯,不過卻沒什麼意思。知縣雖小,終歸是一縣的父母官,能殺人也能活人,可以好好做一番事業。再說,知縣到底是正印官,不比鹽大使,說起來總是佐雜,又是捐班的佐雜,到處做‘磕頭蟲’,與我的性格也不相宜。”

“對,對!”胡雪岩邊聽邊點頭,“那麼,這樣一來,需要多少‘本錢’才夠呢?”

“總得五百兩銀子吧。”

五百兩銀子在當時不是個小數,胡雪岩一年的工錢才不過二十兩銀子。但此時胡雪岩的內心卻開了鍋。眼下,他手上剛好收了一筆款子,而且這筆錢是吃了“倒賬”的,對錢莊而言,已經認賠出賬,胡雪岩能夠收到,完全是筆意外之財,所以他若是將這筆款子轉借給王有齡,即便王有齡不能歸還,對錢莊也沒有損失。胡雪岩很想在王有齡虎落平原之時,助其一臂之力。這樣,一旦他能夠發跡,即可成為自己的靠山。但是,錢莊這一行最忌諱的便是私挪款項,更何況胡雪岩此時僅僅是錢莊裏的一個夥計。一旦胡雪岩擅作主張將這筆款項轉借給王有齡,不但會壞了自己的名聲,而且很有可能砸了自己的飯碗。對於錢莊這行來說,由於壞了名聲而被老板炒魷魚的夥計是很難再在這一行立足的。因此,如果胡雪岩將這筆款項轉借給王有齡,就等於是拿自己一輩子的命運作賭注。對於常人,這實在是一個難以下定的決心,然而胡雪岩畢竟不同於常人,為了經營自己的官場靠山,他“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賭而賭之”,毅然決定借款給王有齡,資助他進京“投供”。

絕望之中的王有齡見胡雪岩主動提出借錢給自己,真是喜出望外,感激涕零。

第二天下午,在他們倆約定好的茶樓,胡雪岩鄭重地將一遝銀票塞到王有齡手上,說道:“王兄,這五百兩債款乃小弟借給王兄以資‘投供’所用。”然後又從身上摸出了十多兩散碎銀子交給王有齡,“這是我平素私下的積蓄之財,送給王兄,權作路費,請王兄收下。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祝王兄此去平步青雲,前途無量。”

王有齡望著手裏的銀票和散碎銀子,忍不住心頭一酸,淚流滿麵。聲音顫抖著對胡雪岩說:“雪岩兄,我不過是一個市井賤民而已,何故如此待我,令我好生羞愧。日後倘若飛黃騰達,必將湧泉相報。如果不嫌棄,今後咱們就以兄弟相稱,你看可好?”

“太好啦,有齡兄!”胡雪岩馬上改口稱呼,心中的歡喜可見一斑。

但就在王有齡打點行李準備啟程的時候,胡雪岩正因私自借錢之事而大受責難,故二人未能話別,令王有齡好生遺憾。

原來胡雪岩自作主張把錢莊的銀子轉借給王有齡,並主動向總管店裏業務的“大夥”和盤托出,消息一下子傳播開來,東家指責他擅自作主張,目無尊長,如若每個夥計都這樣做,豈不是要把錢莊搞垮。這時,那些平時就特別嫉妒胡雪岩機敏過人、辦事能力強的人,便借此機會向老板進讒言,說胡雪岩肯定是賭博輸了錢,無以為計,便找借口挪用這筆款子以還賭債,一時間謠言四起。

當時作為夥計,一個人一年的生活用度大約也就是十幾兩銀子,五百兩銀子實在不是一筆小數目,胡雪岩最終被東家掃地出門,而且再無人敢用他,這使他的生計陷於困境。

而後來事情的發展,也正如胡雪岩之前所料。王有齡在北上進京“投供”的途中,遇上了自己多年未曾往來的“總角之交”何桂清。何桂清少年得誌,仕途通達,已經官至江蘇學政。靠著何桂清的關係,王有齡在京城吏部順利地加了捐,返回浙江後,還是仰仗何桂清在江南一帶的影響,憑何桂清寫給浙江巡撫黃宗漢的親筆信,而被提名擔任海運局的坐辦。這是一個專門負責管理江南糧米北運進京的肥缺兒,王有齡很快就“發”了起來。

喝水不忘掘井人,王有齡也算是個有良心的人,每當他閑遊品茗時,就想到胡雪岩,想到是胡雪岩使他從杭州城一名落魄公子發跡到今天的地步,沒有胡雪岩哪有自己的今天?他決意要好好報答自己的大恩人。而且王有齡還聽說,胡雪岩當初為了幫自己,將錢莊的差事丟了,生活沒有著落,心裏更覺有愧。幾經周折,他終於在杭州城裏找到了胡雪岩。

從此之後,胡雪岩依靠王有齡這棵大樹,自立門戶,開始在官與商之間如魚得水,遊刃有餘,走上了官商的通途。

應該說,胡雪岩“借人之力”很冒風險,因為事實上他是挪用了東家的錢來幫助王有齡的。所以王有齡擔心自己一旦用錢不當會連累胡雪岩。而胡雪岩對此則回答:“子毋然,吾自有說。吾無家隻一命,即索去無益於彼,而坐失五百金無著,彼必不為。請放心持去,得意速還,毋相忘也。”既然能做出這種打算,就可以看出胡雪岩主意已定,這個忙是非幫不可了。胡雪岩此舉為他日後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如果沒有胡雪岩的拚力相助,王有齡也許會永無出頭之日;而如果沒有王有齡的支持,胡雪岩也不可能在商場迅速崛起。而且,胡雪岩在幫助王有齡的時候,他們之間應該說還是素不相識,胡雪岩也並不能確切地知道王有齡是否一定就有日後的發達,考察他當時的處境,這一舉動無異於一場令人驚詫的人生豪賭。然而,正是因為有了最初這一“知其不可賭而賭之”,才有了後來世人矚目的“紅頂商人”。

當然,如何經營自己的靠山,是有許多學問的。例如,遇到那些暫時有困難、急需要幫助的人,態度就很重要。你可以置之不理,不管他死活,你也可以熱情相助,以圖回報。顯然,前者目光短淺,後者目光遠大。假如一個處於窮困潦倒的人受到你的幫助,他在成功的時候,最容易記住和報答的就是你。胡雪岩把這種經營靠山的方法,說成是“燒冷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