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做事先做人——亦方亦圓,剛柔並濟 第十一堂課一眼看透人心,直指人心底牌
能猜察別人的心理想法,是做生意的一大奧妙。
知人知麵不知心,正是因為有了這句話,使得很多人麵對人心這張底牌望而卻步。但是,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人的心思卻終要外露的,不管它通過什麼形式,言談也罷,行動也罷,所以我們要修煉看人的本事,這既要有入木三分的好眼力,由表入裏,透過現象看本質,又要有精透的判斷力。
“能猜察別人的心理想法,是做生意的一大奧妙”,這是胡雪岩的名言。在晚清,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說法。胡雪岩就非常善於覺察到這一點。王有齡在胡雪岩的幫助下順利完成調動漕米的公事,一下子在浙江官場獲得能員的稱譽,很快就得到署理湖州府的美缺。按慣例他既已得州府實缺,就應交卸海運局坐辦的差使,但由於調動漕米拉下的虧空一時無法填補,加上還有一些生意上的事務牽涉到海運局,王有齡想暫時兼領海運局坐辦。這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但要得到撫台的批準。不過,當王有齡向浙江撫台黃宗漢提出這個請求時,黃宗漢卻有意賣了個關子,對王有齡的請求做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隻向他問及阜康錢莊的情況,並提出要請胡雪岩的阜康錢莊為自己代彙一筆一萬銀子的捐輸軍餉。王有齡自然爽快答應,說是隻要撫台大人招呼,給下錢來隨時彙出。不料王有齡話沒說完,黃宗漢便端茶送客,而對於王有齡兼領海運局坐辦的事,也置之不理了。
這樣一來,倒把王有齡弄了個雲山霧罩,不知就裏。
還是胡雪岩看得準。這黃宗漢原是一個貪財刻毒、翻臉不認人、一心搜刮銀子而不恤下情的小人。浙江前任藩司椿壽,就因為沒有理會他四萬銀子的勒索,被他在漕米解運的事情上狠整了一把,以致生路全失,自殺身亡。胡雪岩告訴王有齡,他在黃宗漢提出代彙捐輸軍餉的要求時給黃宗漢的回答,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黃宗漢哪裏是要自己借阜康錢莊交彙捐輸軍餉,他其實是要借海運局的差使,勒索王有齡的銀兩。你王有齡不明就裏,還在那裏大包大攬,說是讓他發下銀子即刻彙出,你如果不是有意裝糊塗,就是愚蠢,他哪裏還會理你兼領海運局坐辦的事?
在胡雪岩的點撥下,王有齡恍然大悟,趕忙在第二天代黃宗漢交了一萬銀子的捐輸軍餉。而事實上也真正是“藥”到“病”除,一萬銀子交出,他也隨即得到兼領海運局坐辦的批準。
黃宗漢極為貪婪,但他從不公然索賄,手下人要是不給,黃巡撫也不會發作,但是,往往另外尋個名目,修理禮數不夠的屬下。胡雪岩是好樣的,他看出黃宗漢的德性,隻有使銀子買平安。
有了這次前車之鑒,胡雪岩對黃宗漢日後的索賄也就心照不宣了。辦理漕糧事件之時,王有齡與胡雪岩一行前往上海鬆江府之前,“浙江海運局坐辦”王有齡提領公款三萬兩銀子,作為路上差旅盤纏。其實,三萬兩銀子當中,實實在在隻有一萬兩用於差旅,其他兩萬兩,則另有用途。胡雪岩事前英明指出,巡撫黃宗漢對錢財看得甚重,這趟出去,一定要給黃巡撫弄點好處,他要王有齡去探口風。
果不其然,黃宗漢暗示要兩萬兩銀子,所以,胡雪岩就要王有齡帶著兩萬兩,到了上海之後,彙到福建黃宗漢老家。
胡雪岩辦事精明識趣,善於察人識心,隨時把握對方的需要,故辦起事來也得心應手。
送禮送到家,禮多人不怪
正所謂有“禮”走遍天下,無“禮”寸步難行。“禮”在成大事的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正所謂有“禮”走遍天下,無“禮”寸步難行。“禮”在成大事的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送禮上門是學問,也是一門藝術。送禮送得直接,有瓜田“禮”下之嫌,會遭人之白眼;送禮送得隱晦,給人以雪中送炭之感,人對你感激不盡。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原則,送禮送到家也好,送到心也罷,都絕不能違背良心搞賄賂。
賄賂是傷風敗俗,違法亂紀,為達目的不罷休的小人做事的伎倆。那麼,如何才能恰到好處地把禮送出,我們就來看看胡雪岩的經驗。
光緒七年(1881年)三月,胡雪岩來到北京。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疏通朝廷,同意由他出麵向洋人借三四百萬兩銀子的外債。
剛到北京,胡雪岩就麵臨兩項打點。首先,左宗棠與光緒皇帝之父醇親王交好,醇親王身兼朝廷禁衛軍“神機營”首領,邀請左宗棠去看神機營操練,事情早就講定了,但日期始終沒敲定,說是要等胡雪岩到京之後,才能確定。
胡雪岩心中雪亮,知道所講“要等胡老爺到京後再決定”,無非是說“胡老爺有錢,等胡老爺到京之後,帶著錢去看神機營操練,看完之後由胡老爺放賞”。於是,胡雪岩對隨行的古應春說:“醇親王要請左大人到神機營去觀操,左大人要等我來定日子,你知道為啥?為的是去觀操要犒賞,左大人要等我來替他預備。你倒弄個章程出來。總之一句話,錢要花到點子上,事一定要替左大人辦得漂亮!”
古應春心想,犒賞兵丁,左宗棠要支銀兩,派人來說一聲就是。不這樣做,自然是認為犒賞現銀不適宜,要另想別法。於是,通過洋人在位於王府井大街的德國洋行定購了一百多架望遠鏡和掛表,準備送給神機營的軍官。
果然不出所料,等胡雪岩見了左宗棠後,問了一句:“聽說醇親王要請大人到神機營去觀操?”
“有這回事。”一提到這件事,左宗棠的精神頭兒馬上來了,“神機營是八旗勁旅中的精華。醇親王現在以皇上生父的身份,別樣政務都不管,隻管神機營,上頭對神機營的看重,可想而知。李少荃在北洋好幾年了,醇親王從未請他去看過操;我一到京,頭一回見麵,他就約我,要我定日子,他好下令會操。我心裏想,人家敬重我,我不能不替醇親王做麵子。想等你來了商量,應該怎麼樣犒賞?”
“大人的意思呢?”
“每人犒賞五兩銀子,按人數照算。”
“神機營的士兵,不過萬把人,五六萬銀子的事,我替大人預備好了。”胡雪岩又說道:“不過現銀隻能犒賞士兵,對軍官似乎不大妥當。”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雪岩,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我看送東西好了。送東西當然也要實用,而且是軍用。我有個主意,大人看能不能用。”
“你說。”
“每人送一架望遠鏡、一個掛表。”
話剛說完,左宗棠便擊案稱讚,“這兩樣東西好!很切實用。”不過,左宗棠又擔心地問道:“神機營的長官一百多,要一百多份,不知道備得齊,備不齊?”
“大人定了主意,我馬上寫信到上海,盡快送來。我想日子上一定來得及。”就這樣,胡雪岩不僅為左宗棠出了“賞銀”,還將各方麵辦理得非常圓滿,真是皆大歡喜。
第二樁需要打點的則與胡雪岩借外債息息相關。那時候,滿人寶鋆任戶部尚書及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等於現在的財政部長兼外交部長,胡雪岩想要借外債,所有涉“外”均與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有關,而“債”又是戶部的業務職掌。所以說,寶鋆這一關非得要打通不可。
怎麼打通?還不是送銀子!問題是,胡雪岩並不認識寶鋆,總不能就這樣帶著銀票上他家去。俗話說錢能通神,胡雪岩用四百兩銀子,從與左宗棠關係密切的軍機章京徐用儀嘴裏,竟然探聽出一條門道。
原來,北京城有個叫“琉璃廠”的地方,專賣文房四寶、書籍、古董和字畫。那時候,清廷滿朝權貴雖然無不視賄賂為當然,可是又礙於臉麵,不敢公然行之,於是,就想出了一種變通之法,所謂變通的辦法,就是與琉璃廠的商家掛鉤,由商家擔任賄賂中轉站。
事情具體的辦理過程是這樣的,某人打算向某大員送禮,求取某一官職,則先與琉璃廠商家接頭,講定以若幹銀兩購買一件古董或一幅字畫。接著,該琉璃廠商家就到大員公館去,取得古董或字畫。拿回琉璃廠,賣給行賄者。行賄者買到古董或字畫,送給大員,琉璃廠賣出古董或字畫,獲得銀兩,留下回扣與手續費,把剩下銀子交給大員公館。所以說,就某大員而言,他隻是把自家的古董或字畫交給琉璃廠的商人,商人賣給行賄者,行賄者又把東西送回大員公館,某大員並沒少了東西。另一方麵,卻由琉璃廠商號送來銀兩,某大員並沒有直接收受行賄者的銀子,他隻是收了古董或字畫,總算是文人雅士贈送文物,並沒沾上銅臭味。這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拿紅包收賄款,但就是沒有直接收錢。
胡雪岩就是用這種辦法,巧妙地送了寶鋆三萬兩銀子,結果使一向認為“西餉可緩、洋款不急”的寶鋆,在朝廷上拚命地說借洋債的好處,終於使胡雪岩借款一事順利辦成。
胡雪岩的送禮之計雖然高人一籌,但我們所要借鑒的隻是他的原理,而非方式,尤其是在倡導精神文明的今天,搞賄賂隻能是害人害己,這還需送禮人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