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帶著眾人再次朝小院裏走去,然後小院的木門隨著嘎吱一聲再次被關閉。
…
韓家老宅,望閑庭中。
韓家三大亨之首的韓天魁,正處著金鑲玉手杖,筆直的站在涼亭裏,望著前方的青山綠水,一言不發。
其實,他一直在等待著事情的結果,可是這兩天下來,這隻高高懸著的利劍還沒落地,這讓他一顆高高懸著的心也無法落地。
親自出手,布了這麼一個局,好不容易讓局中的人陷入困境,可是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是重重阻礙,左衝右突。
耄耋之年了,韓天魁這一生遇到過無數的對手,可是沒有哪一次對手,有這樣的對手那麼棘手。
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對手,有這樣的對手那麼頑強,那麼讓他心緒不寧。
就在這時,韓天魁的身後,伴隨著哥哥的聲音,韓東山杵著拐杖一步一曲的走了過來。
他自從被寧浩折斷了雙腳後,到現在雖然骨頭接好了,但是仍然肌肉拉傷,無法正常走路。
但是,他心中對寧浩的恨意卻與日俱增,因為姓林的給他帶來的屈辱,伴隨著他的一生,像一個噩夢讓他揮之不去。
他杵著拐杖,亦步亦趨的來到韓天魁的身後,然後默默的停了下來。
“你怎麼從醫院裏跑出來了?”韓天魁突然頭也不回的問道。
“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能不參與呢!”韓東山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幾天他在醫院裏一直一言不發,不管是家人的問候,還是朋友的探望,他幾乎都像沉默的死人似的,愛搭不理。
即便對待醫生的治療和護士的精心照顧,他也是一言不發,沉默應對。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躺在病床上把他這一輩子的不幸都想了整整一遍,然後他突然發現他的不幸就是從22年前開始的。
22年前的韓東山是一個驕傲,自信,智慧,文雅的燕京公子。
可是經曆了那件事情以後,他徹底頹廢,仿佛一-夜間老了20年,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更沒有了往日的雄心壯誌。
他的頹廢直到解決了那對狗男女以後逐漸變得黑化,逐漸變得精神失常,以致於缺少了以往的智慧,唯一的目的就是複仇。
經過這幾十年的調節,他好不容易重新有了重整旗鼓的雄風,可是寧家的孽種再次出現,再次打斷了他崛起的步伐。
在家族的爭奪中,他以失敗告終,韓家三大亨除了韓天海站在他這一邊,其他人都是對他陽奉陰違。
在家族會議上,那群老家夥的嘴臉更是讓他看清了事實的本來麵目。
曾經對他俯首帖耳,卑躬屈膝的人,現在當麵諂媚自己,轉身就指著他脊梁大罵廢物。
這些他都看在眼裏,但卻記在了心裏,所以這幾天他把所有的不幸全部梳理了一遍,把他一生的不幸全都歸咎於姓林的家族,以及寧家留下來的孽種。
他要寧浩這小孽種死,要寧家徹底從燕京消失,必須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當他得知家族已經作出了周密的安排,並且寧浩已經掉入了陷阱,而且還捎帶上了傲龍,他再次變得興奮,變得發狂。
所以,他不顧腿上的肌肉拉傷和骨骼都沒有愈合,處著拐杖也再次回到了韓家。
“你的仇恨還是沒有化解?”韓天魁忽然轉過身,打量著手杵拐杖的韓東山:“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用你?”
“你不用我。”韓東山一臉桀驁的說道:“我這次是帶了腦子來的。”
“你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嗎?”韓天魁忽然問道。
“我剛從醫院裏出來,也僅僅是聽了個大概。”韓東山輕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具體的事情我還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你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嗎?”韓天魁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趕緊滾回你的醫院,這裏不需要你。”
“我必須參加。”韓東山用拐杖杵了杵地麵,發出咯咯的響聲,怒聲喝道:“就像22年前那樣,我必須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了你心裏的心魔就解開了嗎?”韓天魁再次打量著韓東山:“仇恨能伴隨人一輩子。”
“這不是仇恨的問題。”韓東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好一個男人的尊嚴。”韓天魁冷笑了笑,說道:“要不是為了你的尊嚴,我們這次能倉促的作出決定親自出手嗎?”
“你早就應該親自出手。”韓東山通紅的雙眼瞪向韓天魁:“22年前,我就主張斬草除根,可是你們偏偏要和陽虛子談判,談判的結果是什麼呢?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