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擎還是一直沉默著。他保持著難得的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
溫暖站在原地,看著鄭曉天用力摟著霍天擎的胳膊,她的眼睛都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了。
她的臉色愈發難堪,聲音也顫抖著:“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霍天擎一句話都沒說。他沉默得像是不敢麵對什麼似的,可溫暖始終不敢相信,霍天擎真的會背叛自己。
她不相信,不相信霍天擎真的就是個如此絕情的人。
她覺得,霍天擎一定是有什麼緣由,才會這麼做的
這個想法支撐著她,令她還能站在原地,還能舉起慘白的手指,指著霍天擎的臉說:“天擎,你……你說話啊!”
霍天擎依舊保持著沉默。他一直不說話,溫暖的千言萬語也都堵在了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一旁的鄭曉天,一直對溫暖的糾纏不休而覺得無比惱火:“你這個女人是聽不懂人說話麼?他都這幅太毒了,你還一點兒也不清楚你在他心底究竟是個什麼位置麼?”
她這話說得理直氣壯,高亢的聲音讓溫暖的心底隻剩下了絕望。溫暖有些傷心地回到了家裏,看到空蕩蕩的一個家,心底忽然空落落的。
她失落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她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動力一般,什麼都不想做了。她什麼都不想做,隻想得找個什麼辦法把霍天擎給拉回來。
可是——可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呆呆地為何雪白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隻是滿腦子都是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
“天擎……天擎……”
她的手抓著床單,幾乎要把床單給抓破了。她很確定霍天擎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自己等也等不來他——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如今盛達集團勢頭正旺,她是打不過鄭曉天的。可偏偏她的心底還有著許多的不甘,不甘就這樣把霍天擎讓給鄭曉天。
這種不甘並不隻是因為爭風吃醋,而是她總覺得霍天擎這麼做是另有所圖的——可霍天擎能圖什麼呢?他圖的,無非就是錢財之類的東西。可是錢財的話,她也有——她父親留下來的這些錢,其實也不輸盛達公司。
而且,她有的這些錢,霍天擎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圖錢的話,那麼他又圖什麼呢?
溫暖實在想不明白。她的腦袋都要想破了,也仍舊隻是覺得霍天擎這麼做實在是沒有道理。他沒道理為了一個並不怎麼喜愛的女人,而放棄自己。
還是說,他從前做出的所有喜歡自己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他們在一起的那麼多日日夜夜,也都是裝出來的?
溫暖越想越想不明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恍惚間她仿佛覺得有人走到自己的身邊,並給自己蓋了蓋被子。
她伸手去抓那個人的手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抓不到。她慌亂中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霍天擎今天晚上,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她精神恍惚地去了公司,卻在半道上就碰見了左離。左離一直很沉默,似乎在刻意沉默一般。過了好半天,溫暖走到公司門口了,左離才開口:“你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溫暖有些錯愕地抬頭,左離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溫暖低下頭,躲閃著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怎說什麼。”
“報紙上已經登了。”
左離把一份報紙拍到了她的麵前——上麵赫然是霍天擎跟鄭曉天手挽著手,親密無比地出入大世集團的模樣。最令溫暖心寒的是,他們去的那個方向,很顯然是霍天擎的辦公室。
霍天擎的辦公室裏有一張非常大的床,而從前霍天擎忙得沒時間回家的時候,就會在那裏過夜。
溫暖記得,自己也沒去過幾次那個辦公室。看到霍天擎主動帶著鄭曉天走向那個方向,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痛得要命。
“所以?所以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數落我和羞辱我?”
“我是想帶你走。”
左離的神情非常地認真。實際上,他一共也沒有提及過幾次要帶著溫暖走的想法;即便是之前溫暖的病如此嚴重的時候,他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來。
“你,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
左離神情冷漠地問著,似乎非常地不耐煩。溫暖一時糾結了起來:是啊,自己還有什麼好想的呢?霍天擎已經不要自己了——那,自己呆在A市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