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會被他們操控,來殺了我嗎......”
當我再度回憶起過去的一切,卻還是無法改變一切,該走的終究會走,不該留下的,永遠都留不下。
“你真的能看著我的眼,親手殺了我嗎......”
所以我決定放手一搏,即使此一遭過去,將背負起父皇曾經交代給我的偉大任務。
“如果你可以,那麼我是否也會和你一樣,殺了你。”
冷月下,明日降臨的露日,再次讓我想起了那一天地麵上濡濕一灘的淚水,那中心倒映著的,是我從此失去任何信賴與希望的臉,還有你在世界盡頭,那對開始蘊含著仇恨泉水的雙眼。
在我看來,似乎一切仍是真實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還在真實存在的,並沒有所謂的任何的欺瞞,日月照樣晝出夜伏,仿佛除此之外,便沒有了任何的法子,能夠擇出另外一條道路來,引領這世上人們的苦痛,我知道我也與他們別無二致,隻不過終歸是一個活在一棟古堡,一個是活在一個玻璃世界。
這天又是下了雪的,早起就感覺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明明是初冬的巴黎,此時此刻卻已經可以讓人冷的發抖打顫,我從傑克的懷中醒來,他的呼吸與心跳近在我鼻尖,我聞著聽著,感受著他同我一樣也共有的心髒,一時之間不禁怔了,在所有天神所創造出來的生命與物種中,無一例外的我們都擁有著同樣可以來回跳動的心髒,我時常會想,這心髒竟如此不知疲倦,在我們深睡與勞倦之時,它也是一樣在跳動著的,可是生命個體本身就不能如此了。
裝在軀殼子裏的我們,隻得借由著生命尚有一息的存在,來稍微打盹兒,休息下行走累了的雙走,麻木周身,好讓自己能下一站可以站的更穩當些。在初從主人那裏出來時,我一貫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接近傑克的,這座古堡雖然看似眼熟,可無奈在之前我便已經親手將自己的所謂模糊且虛幻的記憶一應封閉了起來,往後恐怕是連我自己都難以解開那一道道沉重的封印了,所以聖吉爾斯的每一項事物在我的眼中便都帶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夢裏見到的它們,還是隻是單純的一見如故,我對它們如此,可它們或許才是真正了解實情的那一個。
我還是聽聞著傑克的心跳,他的心跳我是已經聽慣了的,沉穩加之濃重,仿佛每一下都用盡了渾身的氣力,就那樣支撐著自己主人的生命去如流星隕落般消耗,他的呼吸一沉一浮,亦隨著那沉痛的心跳聲上下擺動,輕輕灑在我的臉上,搞得我莫名作癢起來。我伸出手撓了一下眉間的空當隻見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可見是每一晚都睡得有多麼清淺。
“怎麼這麼早?”他摟過我來,將我的身子依偎在他暖熱的胸膛前,我聽著自己又離那心跳聲更近了,於是越發聽得癡呆起來,隻顧著自己聽著他的呼吸與心跳,連他說的究竟是些什麼都不曾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