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許久擔心的問題,在這一瞬間,卻是被柳若舞大庭廣眾之下拋了出來。
荒城內,眾人聽得這般言語,也是清醒過來,一臉好奇凝望向高空,顯然對於這般事情,也是極為上心。
此刻的葉飛,神色卻是沒有半分變化,柳若舞踩踏在胸口,勁力不小,他還是痛苦的一臉猙獰,甚至還咬著牙,強忍著不哼出聲來。
但是在他內心深處,卻是隱隱有那麼一絲惶恐驚懼之意。這自然不是對柳若舞,而是這般問題確切的答案,那個他掩藏許久的大秘密。
“你說我判若兩人,不知前一個葉飛,和後一個葉飛,在你心中,印象如何,有何差距?”
葉飛咬了咬牙,卻是沒有多想,雙手抱著柳若舞的腳,作為支撐,胸口才好受了些,能夠舒暢說出話來。
柳若舞微微一愣,目光一陣變化,似乎想起了往事,臉上隱隱有一絲痛苦。
“最開始的你,雖然被人稱作廢物,但心思純良。你一直纏著我,好像一塊狗屁膏藥,我以前覺得很是討厭。但是現在想起來,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冷冽的麵容,隱隱之間有了一絲柔和。雖不過才過去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但在她臉上,卻好似時光荏苒,過了許久許久,隱隱有那麼一絲滄桑之感。
“而現在,所有人都說你是修行天才。很多大勢力想要招攬你,也有人嫉恨你,想要將你扼殺。哪怕十數個王朝對你喊打喊殺,咒怨謾罵,但是有一點,他們無可否認,這一切都是源於忌憚和惶恐。不過就是無能之輩,害怕你日後崛起,想要解決他們日後不能解決的禍患罷了!”
說到這裏,柳若舞目光卻是有些激動起來,她凝望著葉飛的眼眸,一瞬間,也看到了她自己!
“聽起來,現在的我,比以前的我好多了!”
葉飛淡笑一聲,言語內有輕鬆之意。然而他不說話還好,這般一說話,卻是不知出於何等原因,一下子激怒了柳若舞。
“哢擦——”
柳若舞猛然一用力,一腳踩斷了葉飛數根肋骨,整個胸膛凹癟下去,好似一個深坑。
“咳咳咳!”
無數血水從口鼻中流出,葉飛痛苦難言,但卻不能掙紮。因為每掙紮一下,柳若舞的腳便深陷葉飛胸膛一分。
肋骨斷裂數根,直接紮進肺髒,甚至壓迫心髒。呼吸無比艱難,幾乎費盡葉飛所有力氣。
“不是這樣的!”
柳若舞麵色一陣變化,原本柔和之色,一瞬間消散,反而多了一些悔恨和怨意。
“曾經的你,或許比不得現在奪目,但總算有自己的世界。雖困在神風帝國一隅之地,但卻不必違心,做各種殘忍之事!”
“哪怕心有隱憂,苦苦煎熬。但卻堅守本心,毫不動搖!”
她說著這般話,隻要對葉飛稍有了解,都會明白,這說得根本就不是葉飛,這分明說得是柳若舞自己。
這一點,葉飛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此番雖然痛苦難言,但意識非常清醒,柳若舞的這般話語,他是聽得明明白白。
“而現在呢?要不是你為我煉製那先天魂液,彌補我先天不足,我也不必那麼早的離開神風帝國。拜入大術士西門野門下,看似前途無量,風光無比,但你可知我付出了什麼?”
“陰謀算計,違心之言,種種背叛。我重得柳家支持,卻同時困囿於此,種種煎熬,本心盡失去……”
這一瞬間,柳若舞話鋒變了,原本在說“葉飛”,此番卻是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清冷的神色,一片痛苦,那股寒煞,不知怎麼地就此消散。寒冰雙翼雖然還浮於身後,但是從葉飛這裏,卻是根本感受不到絲毫侵蝕和束縛之力。
這般變化隻在一瞬間,葉飛可以感受全貌,但是局中之人,卻還沒有察覺。
一旁,陸瑤聽了柳若舞的話,似乎知曉對方的痛苦,輕聲安慰道:“若舞,你如今既然入了我們玄隱堂,往日痛苦不幸,也有了了結之法。拿到那塊異石,打開位麵通道,柳家乃至龍象,再也束縛不得你。”
柳若舞聽了這般話,似乎好受了許多,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晶亮的目光看向葉飛,道:
“不久前,我曾和他人有過交易,將你的傳授我的無相法印以及那洞察秘法,透露出去。我知道,那人要對你不利,但卻還是義無反顧做了這般交易。為的就是掙脫束縛,恢複自由之身!”
“如今!幻音坊的幾個小丫頭,我也要取她們小命,以獻祭秘法,凝聚妖族信仰圖騰,打開位麵間的永久通道,為我爭得大自由!”
她說著這般話,眉宇含笑,但是眼眸內,隱隱有一絲痛苦。這顯然就是她的違心之舉,此刻卻是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