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金一陣譏笑,嘲弄龍寶商團,說他們是匪盜。雖然是猖狂之言,但照當下形勢,似乎有那麼一點“名副其實”的味道。
裘勝等人麵色一變,皆是難看無比。下方圍觀人群,卻是哄堂大笑。
原本眾人對龍寶商團還是比較同情的,但是此番一比較,卻是有不少人變了立場。有句話說的好,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商賈之間,無所謂猖狂或是卑鄙,隻要你有好東西,世家宗門,就願意與你打交道。龍寶商團實在太不上台麵了,上百箱貨物,卻都是這些匪盜之物。眾人原本就對匪盜深惡痛絕,此番自是悄然變了立場。
這非常正常,貨比三家。你的東西不如人家,說來就是偽劣奸商。哪怕下方眾人原本都是龍寶商團的客戶,也會拋棄他們。
這便是商賈之道的法則,在場誰都明白。
“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戰利品,售賣有何不可?”
裘勝還是不死心,前要著牙,又道:“再說了,四位供奉大人還未鑒定,你怎麼就能確定,這裏麵就沒寶貝?”
沈萬金一聽這話,仰首大小,他身後的萬金商行眾人,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像看傻瓜一般看著龍寶商團眾人。
“鬥寶擂台,不以件數計。就算是大浪淘沙,找出真正有價值的秘寶,也是值得的!”
柳將軍雖然麵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似乎還在向著龍寶商團,他微微躬身,對著四位老供奉道:“麻煩四位供奉了!”
四位老者隻是淡淡點頭,於他等人而言,上百箱或許並不算多。本來就是繳獲的匪盜財富,說來都是低劣之物,費不了多長時間。
四人分散身形,隻花了一刻鍾,就將上百箱貨物全都鑒定了一遍。
“四位大師,怎麼樣?這裏可有珍惜之物?”
裘勝滿臉期待,葉飛將這鬥寶擂台交給了他,他可不能丟了臉麵,內心極為渴望。
四位老供奉卻是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搖頭,然後有一位瘦骨嶙峋的高個供奉開口,緩緩道:
“匪盜之物,都是劫掠而來,好東西不多。除了這三件玄寶,鬥寶指數勉強算是兩位數,其他都上不得台麵。”
此言一出,裘勝滿臉失望,垂頭喪氣。不過這位高個供奉見他沮喪,卻是又出言安慰,“千分幻影玄鏡、風火連天扇和百矢機射弩車,都是珍貴玄器,每一件價值數十萬元石。隻要傳出去,展覽館內應該不少宗門世家前來爭搶!”
這三樣東西沒有皆有數十件,說來總價值有數千萬元石。不過這些現在哪裏還放在裘勝眼裏,鬥寶若是失敗,這次行動就毫無意義。哪怕手邊的貨物全都出售出去,他也內疚不已。
如此形勢下,龍寶商團諸人,除了和李沁二人談笑風生的葉飛之外,所有人都是麵色頹敗,失望不已。
看到這一幕,沈萬金更是開懷,笑嗬嗬走到那四位老供奉身邊,從袖袍內抖出四隻玉瓶,塞到四人手裏,道:
“四位大師辛苦了,鑒定上百箱貨物,精神力消耗不小。這裏麵是五品精神玄藥,可瞬間補充精神消耗,不成敬意,還請四位大師收下!”
真不愧是白手起家的老家夥,別看剛才言語猖狂,但是關鍵時候,做起事來卻是滴水不漏。見縫插針般的示好,讓得四大商行的老供奉根本沒法拒絕。
柳將軍見此,卻是有些無可奈何的搖頭。他今日真的做錯了,推舉龍寶商團出來,卻讓萬金商行得了便宜。
如今局勢已定,他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看來也隻能黯然收場。
想到這裏,微微抬首,衝著一側觀寶席的葉飛看去,卻見對方麵色從容,一臉笑意,正和身旁的那位俏麗女孩說著話,似乎鬥寶擂台上的一切,和他全無關係。
“這葉龍到底是何來曆?此等時刻,他怎麼還有心思說笑?”
心中暗自忖度,點點驚疑,泛上心頭:“我稟報府主大人,隻說嘉獎,他為何要將通商文牒授予這名不見經傳的龍寶商團?”
“不對!這葉龍絕對不簡單,大有來曆。眼下這鬥寶,恐怕還有好戲!”
想到這裏,他微微吸了口氣,卻是沉住心神:“既然這葉龍置身事外,那我暫且也不必宣布結果,先讓沈萬金猖狂一陣。真到轉機之時,我再出來也不遲!”
打定了主意,柳將軍再不急躁,沉住氣坐看四周。
沈萬金那裏,恰到好處的示好四位老供奉之後,卻又緩緩走了回來,對著台下圍觀之人,朗聲喝道:
“匪盜就是匪盜,根本上不得台麵。若不是行事狡猾,又躲在山間密林,我萬金商行,早就剿滅九龍領境內匪禍了。”
他話說得非常輕鬆,卻是借著匪盜,貶低龍寶商團。
“不過說來龍寶商團這一次也是辛苦,剿滅了七處小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代表九龍領所有商賈世家,諸般宗門,感謝你們剿匪的螢火之光!”
這話真是大度,麵子裏子,全都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