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緩緩起身,輕輕拍了拍灰塵,目光一凝,先是看了烏白一眼,試探性地給了個詢問的眼色。
“任務失敗了,一言難盡!”烏白繃著臉,一臉晦氣。他似乎分外不好意思,覺得辜負了葉飛的信任,連解釋兩句的心思都沒有。
葉飛又目光一轉,跳過莽夫,對著葉紅蓮端視過去。葉飛紅蓮自是一臉寒煞,根本不給葉飛好臉色,不過看起來,她和莽夫關係也不好,和烏白地位相當,恐怕都是“階下囚”。
看到這裏,他略微有些了然,這才對著莽夫拱手,“既然是客,那便進去說話吧!”
葉飛緩步在前,莽夫龍行虎步,後麵跟著的烏白和葉紅蓮,確實都一臉低沉。
龍寶貨棧前,蕭靈兒和梅笙衝了出來,看到葉飛無事,微微鬆了一口氣。
蕭靈兒很是緊張,徑直衝到葉飛麵前,一臉焦急,上下打量,對葉飛述說著歉意,還用濃濃的關心和情誼。
混沌雷犬也蹦跳著跑了出來,對著葉飛一陣“嗚嗚”低喝,甚至還撕咬起了葉飛另一隻的褲腳。
幾下功夫,葉飛一條褲子破破爛爛,加上他一身灰塵,看起來分明便是大街上臭要飯的。
葉飛哭笑不得,還是蕭靈兒將混沌雷犬抱起,這才擺脫“糾纏”。
可惡的混沌雷犬,忘恩負義,斜躺在蕭靈兒懷裏,對著葉飛還是齜牙咧嘴,一副賣主求榮的模樣。
葉紅蓮看著這般事情,一陣譏笑,說葉飛活該,還直誇混沌有靈,說這惡犬是神獸。
梅笙聽了這話,也是不自禁點頭。一旁的莽夫微笑不語,葉飛很是尷尬,趕忙移開話題,“邀請”莽夫去貨棧內詳談。
議事廳內,主賓落座。
葉飛首先開口,麵色淡然而隨意,“不知莽兄帶來的兩件禮物,到底是何物,可否讓葉某開開眼?”
莽夫灌了杯茶水,朗聲一笑,“他二人便是!一個是妖族神獸,比真龍天鳳都稀罕。另一個是聖殿聖女,和你也關係不淺。”
他拿人當禮物,這話惹得烏白和葉紅蓮都很是生氣,眉頭緊皺,一臉怒視。但卻都保持沉默,並未說什麼不滿,顯然之前吃了莽夫的大虧。
葉飛自然早就看了出來,此刻更是確信:“烏白是我朋友,不知哪裏觸怒了莽兄,葉某願意賠禮道歉。還有我那六十位兄弟,也請莽兄給個麵子,放他們回來。”
他這是合理要求,言語也很是溫和,姿態擺得很低,甚至隱隱有要做出賠償的意思。
“這貓熊腦袋,和大爺我是私怨。但我沒殺他,已經很給葉團長麵子了。若是當日雷犼有這般好運,恐怕他也不會枉死,他那一千多下屬,也不會本周哭嚎幾十日,個個心痛欲絕,積勞成疾!”
莽夫目光一凜,看著葉飛的樣子,陡然間森寒起來。甚至他手邊的茶盞,都一陣凍徹,瞬間化為寒冰。這議事廳內的氣氛,也從溫和春日,化作冰天雪地。
“你是為雷犼而來!”
葉飛有些驚異,但同時也覺得正常。雷犼的事情拖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硬茬上門,理所應當。
“雷犼死有餘辜,他與我私怨,可是大庭廣眾下發生。十數萬九龍府軍,整個赤粟堡無數大人物,都親眼目睹。至於烏白他們,可都是本分之人,莽兄有何證據,有何道理,私自扣押?”
他這話說得強硬了,態度也一瞬間變化,不再委曲求全。
“哼!我的話便是證據,誰敢質疑!”莽夫冷喝一聲,很是霸道,“我也是看在葉團長的麵子上,才網開一麵。要不然,就憑他們私闖領主府,封禁虛空,威脅大乾封疆大吏,就是死罪。當場格殺,乃至株連九族!”
一瞬間,那個溫和笑意的大漢消失不見,整個人好似九幽魔頭,煞氣漫卷,侵蝕整個議事廳。
梅笙和蕭靈兒都經受不住,俏臉煞白,一身氣血凝滯,膽魄被奪,頃刻就要一命嗚呼。
“砰!”
葉飛陡然一拍桌子,全身帝氣洶湧而出,鎮壓虛空,護住蕭靈兒二人,隨後對著烏白暴喝,“混賬!誰讓你去闖領主府的,你臨走前怎麼和我說的,有任何情報,隨時彙報!”
他一臉戾氣,凶厲無比,訓斥烏白的樣子,就好像在訓斥家仆一般。
烏白為人可驕傲了,哪怕之前廢物一般,也自認為和葉飛平等相交,哪裏甘居葉飛之下。他一聽這話,原本低沉的麵容,立時暴怒,就和和葉飛針鋒相對。
但他看著葉飛瞪得猙獰的眼睛,扭曲的麵容,卻又一瞬間啞火,“事情有些緊急,我也有些衝動,這才不得已闖入領主府。”
說完,他低下頭來,麵色隱沒在陰影之中。葉飛卻是還得理不饒人,直接喝罵他,要多難聽便有多難聽,任何一個人,哪怕就是家仆,恐怕都受不了這般羞辱。